雲飄零知道自己愛著那個男人。從以前到現在,她就一直愛著他。所以她無法接受流阡,所以她想跑出王府,因為她看清楚自己和虞慕之間的不可能。
冷啊,冷到骨髓裡的那種冷,是一種無法言喻的難受。
最終,她還是睡去。臨睡前,她似乎看到虞慕那張有點憂傷的臉,印在她的心裡,抹不掉,擦不去。
「飄零,你怎麼了?」
那叫她的聲音,忽遠又忽近。她想睜開眼,卻力不從心。
好渴,她要喝水。她張嘴,卻發不出聲音。身體很燙,和昨晚那種冷的感覺,形成強烈而鮮明的對比。
好像有水進入她的嘴唇,她貪婪地吸吮。可是還不夠,她覺得自己的身體像是燃燒一般,好難受。
她似乎聽到腳步聲來了又去,去了又來,像是有很多人圍在她身邊。她想睜眼告訴他們她沒事,卻力不從心。
直到有一股清涼渡入她的口中,灼燙感稍有緩解,她才又沉沉睡去。
「醒了,飄零,你醒了?」雲飄零剛一睜開眼,虞慕就已經把她大力抱入他的懷中。
「只不過病了一場,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她的聲音沙啞,好難聽。
「別亂動,你躺了兩日,現在渾身無力,等到喝下藥膳,才會有力氣說話。」虞慕制止她的亂動。
「那就讓我吃點東西吧,我想快點好起來。」生病的感覺不好受,這次的感冒嚴重了一些。
其實,愛情就是一場感冒,也是一場疾病的來臨。
等到感冒好了,等到治癒疾病,一切,就都會好了。
喝了藥,喝了粥,雲飄零終於有了力氣。
再睡醒,只覺渾身充滿了力量。
「飄零,你怎麼就沒有做病人的自覺,不知道多躺一會兒?」虞慕看著她穿鞋子的動作,沒有阻止她,只是出聲埋怨。
「我沒事,好得很。」穿上鞋子,雲飄零蹦跳了幾回,覺得自己的病好了。
「臻王,你不能擅闖慕芯苑!!」外面一聲大喊,讓雲飄零愣住。
虞臻來了?她驚喜地跑出屋子,剛想找虞臻,已經有人擋在她前面,是虞慕。
「飄零,你這是要去哪裡?」虞慕又目圓瞪,看得出來,他氣得不輕。
她笑了笑,說道:「當然是看老朋友,虞臻好不容易來一次王府,我當然得見見他。」
「你不能見他。」
「你確定嗎?」透過虞慕的肩膀,她看著那個有些傻愣的男人說道,接著她很歡快地朝虞臻打著招呼,「虞臻,很久不見,你好嗎?」
虞臻還是傻傻地看著她,他那樣子,真的很傻氣,卻也很可愛。
虞慕迅速把她拉到他身後。她翻了翻白眼,他這是多此一舉,沒什麼作用,因為虞臻已經看到了她的存在。
「你們這些人是怎麼辦事的?!居然讓外人闖入這裡。安雪,你是怎麼回事,居然擋不住這個人?!」虞慕一聲大吼,外面的侍衛就跪了一地。
「屬下知罪,屬下辦事不力,請王爺責罰!」安雪也跪下。
虞臻終於恢復常態,他朝她這個方向走過來,「二哥,即便你把飄零藏到地底下,我也有辦法把她挖出來。不是你的屬下辦事不力,是我一早就潛伏進了你的慕芯苑,不能怪他們。」
這時,虞臻已經走到了她和虞慕的跟前,他伸出手,想要來拉她。虞慕先他一步,把她完全擋住,不讓虞臻和她有接觸。
「王爺,我想和虞臻敘敘舊,可以嗎?」雲飄零在虞慕的身後,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背部。
「虞臻也算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間敘敘舊很正常。」
虞慕還是一動不動,雲飄零見狀,索性大力將他推開。
這一瞬,虞臻已經在她跟前站定。看他那激動的樣子,隨時可能把她拉進他的懷中,來一個熱烈的擁抱。
可是在場的人太多,而且虞慕就站在旁邊,虎視眈眈地看著。
「王爺,我想和虞臻單獨聊聊,可以嗎?」雲飄零問道。
虞慕沒回答,就是說,他不願意。既然如此,她還客氣什麼?
「我身體剛剛好,想去看看姐姐。你,別跟過來。」雲飄零說著往慕芯苑的大門方向而去。
這次,沒人攔著她。
她走在前面,虞臻走在後面,再後面,跟著一個虞慕。
這麼長時間沒見面,虞臻至少也說說近況吧。
正在她想東想西的時候,虞臻已經擋在了她跟前。他的手,撫上她的頭,輕喃道:「飄零,原來你沒死。」
雲飄零不禁失笑,「虞臻,難不成你還希望她死了不成?」
虞臻搖搖頭,「不是,只是感覺像做夢般,很不真實。你的髮絲,長了。記得以前的你,髮絲及這裡。」虞臻的手在她胸前比劃著,告訴她以前頭髮的長度。
後面有一道火辣的視線在看著她們這邊,想漠視都不可能。
「我都不太記得以前的自己是怎樣了。」雲飄零輕笑道。
以前發生的事情很多,她只記得一些重要的事,這些瑣碎的事,她都不大記得。
「飄零,你約我在未央亭喝酒。你說你不會食言,最終,你卻失信於我。你說我該怎麼懲罰你才好,是不是,應該把你塞進我的口袋,帶進我的王府?」
虞臻的話音剛落,虞慕已經閃到了她們跟前,大聲道:「你敢!!」
「二哥,這是我和飄零的約定,履行約定有何不可?飄零如今並不是你慕王府什麼人,最多只是在你王府做客罷了。若她想走,你就不應該強留她在這裡。要知道,你留得住她的人,留不住她的心,你知道的。」虞臻好整以暇地說道。
如今再看虞臻,覺得他比以往多了一分銳氣,眉宇間多了一份剛毅。他在面對虞慕的時候,不似以往那般小心翼翼。她想,他這些細小的改變,或許是因為她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