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來做客的,不是你們的主子,你們搞錯了對象。」雲飄零撇清道。
「姑娘就是奴婢們的主子……」
「停,不准在我面前自稱奴婢,不准,知道不?」雲飄零大聲打斷了帶頭侍女的話。
「是,姑娘。」幾個女人面面相覷,最後說道。
「還杵在這裡做什麼,都下去吧。」雲飄零揮了揮手,說道。
所有人都站在那裡不動,她火大,一聲吼道:「幹嘛還不走,下去啦!」
「姑娘,王爺吩咐,說姑娘喜沐浴,讓我們好生侍候著。」帶頭侍女說道。
「行,你帶我過去就行了,其他人,都散了。」雲飄零一揮手,拿出大姐大的氣勢。這一次,幾個女人終於退下。
洗澡後,雲飄零早早地上床休息。
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然後吃飯,又到處溜躂了一下,一天又這樣過完了。外面一點動靜也沒有,不會吧,如果虞臻他們不走,那她不是要一直住在這裡?
這個地方雖華麗,要什麼有什麼,她住一天就快要不行了。
她坐在台階前,無聊地看著夜空,心想什麼時候才能出了這個破地方。
「唉……」雲飄零長吁短歎,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我來了這麼長時間,便一直聽到你哀聲歎氣。」
聽到虞慕的聲音她跳了起來,驚喜地說道:「王爺,我是不是可以出這個鬼地方了?」
虞慕聽到她說這裡是鬼地方的時候,臉上有些微搐。
「三弟明日才離去,你再忍一忍。」虞慕拾起她前面的髮絲,放到鼻間聞嗅。
雲飄零用力地想要抽出,卻被他拽得更緊。
有時候她懷疑虞慕是不是有戀發癖,要是知道他會來,她會把頭髮紮好,不像現在這樣,披頭散髮。算了,下次還是直接把長髮給剪了吧。這樣她不會困擾,虞慕也找不到借口非禮她的頭髮。
「我說,你來這裡,就不怕虞臻偷偷地跟在你身後嗎?」雲飄零嗤笑著道。
「他還沒這能耐。」虞慕嗤之以鼻。
雲飄零失笑。虞慕他還以為這天下就他最厲害呢。她看哪,那虞臻也不是省油的燈。既然他查探到她可能在慕王府,那他肯定不會這麼快善罷甘休。
「既然今晚還回不去,那我去睡了。」雲飄零用力地從虞慕手中抽回自己的頭髮,走進了富麗堂皇的宮殿。
「飄零。」
聽到虞慕的叫喚她沒停下腳步,繼續往前走。
「飄零。」虞慕的音量加大了一些。
可她還是沒回頭,繼續往前走。
「飄零!!」虞慕一聲大喊。
雲飄零直翻白眼,這一次,她回過頭,等著虞慕把他要說的話說完。
「飄零,我想你,你想我麼?」
虞慕站在宮殿的正門口,他的臉她看不太清楚,宮燈將他修長的身軀映得清晰又夢幻。似有微風拂過,他的衣袍緩緩而動。
她與他遙遙相對,這個男人,或許此刻正在緊張地等待她的答案。
惡劣地笑了笑,她才道:「對不起,我一點也不想你。」
心底有一種報復的快感湧上心間,能讓一個這個驕傲的男人對她牽腸掛肚,她應該感到驕傲。能讓這個自大的男人拿她沒辦法,她應該很榮幸。
可是她心裡,只有一種報復的快感,再沒有其他。或許,她變壞了,或許。
躺回床上,她卻怎麼也睡不著。不會吧,難道是因為明天能出這裡,興奮過頭了嗎?翻來,覆去,翻來,再覆去,還是睡不著。
完蛋了,她怎麼會睡不著?平時這個時候她早已睡得天昏地暗。她倏地從床上坐起來,怎麼辦,失眠?她居然會失眠。
她下了床,開始寫「靜」字,平時她寫下這個字後,便會靜下心,很快睡著。可是這一次,她寫不下百遍,還是睡意全無。
無奈之下,雲飄零下了床,找了鞋子穿上,披上衣服拉開房門。
當她看到那個站在她門前、看著房門發呆的男人,她驚訝地張大嘴。心底,似乎有種什麼東西在流動,直達心底。最後,浮躁的心漸漸平靜。
「你怎麼還沒走?」雲飄零收斂起驚詫的表情,問道。
「飄零,你真的沒有想我麼?」虞慕繼續追問道。
這是個固執的男人,為了一個這樣的問題,他打算跟她耗一整晚?
「沒有。」
「真的麼?」
「是。」
虞慕的臉黯下來,半晌,他喃喃道:「我很想你,飄零,很想,很想。」說完,他轉過身,黯然離去。
她倚在門邊,想著那個男人神傷的樣子。看到他為情所困,為她所困,她應該放聲大笑,因為他也嘗到了情傷的滋味,她應該開心的。
可為什麼她的心裡,沉甸甸的?壓抑得難受。
她不是早想好了嗎?不動如山,不讓自己有受傷的機會,為什麼她還是不開心?
今晚她為什麼會失眠,她知道的,是因為虞慕。她怕他因為她那個回答不開心,她潛意識裡知道,他或許會流連於此不肯離去。不放心他,所以她擔心得睡不著覺。
這不是好現象,慢慢的,虞慕已經進駐了她的心。很久之前曾經離開過,如今,他又悄悄地進駐。如同慢性毒藥,毒素是一點一滴地進入,慢慢再滲入五臟六腑,直到無藥可解。
在這座宮殿住了一天後,她更加肯定自己和虞慕兩個人不可能走在一起。他的王國那麼大,那麼宏偉。而她,太渺小,如砂礫,扔在這宮殿的一角,便再找不到她存在的痕跡。這,就是她跟他之間的差距。
再次確定她和虞慕之間不可逾越的鴻溝,她的心裡並不開心。
縮著身體,雲飄零躲進了被子,可還是覺得冷,冷得,從手心到腳底,都冰冷到極點。
沒關係的,也不是第一次知道這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