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麼笑,你以為我真的很喜歡你嗎?我說了,只有一丁點喜歡。」流阡看到雲飄零的笑容,惡聲惡氣地又道。
「行了,我又沒說你很喜歡我,你這麼急切地解釋,會讓我以為你欲蓋彌彰。」雲飄零好整以暇地說道。
只要流阡有那麼一丁點喜歡她,她就有辦法說服他不對她下手。
流阡的臉色因為她的話黑了下來,他從杌凳上站了起來,想出室內。
雲飄零忙拉住他,說道:「流阡,話還沒說完,不准走!」
流阡的視線看向她抓住他手的手,她笑著補充:「你坐下,我才放開你。」
流阡氣急敗壞地道:「你這個女人,真不知羞。如果你敢對別的男子動手動腳,我定將你綁在花香盟,哪也不能去。」
「流阡,你該不會愛上我了吧?!」雲飄零脫口而出。
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她怎麼會這麼魯莽,說出這麼不靠譜的話?
流阡聞言錯愕。好半晌他漲紅了臉,回道:「我不是跟你說過很多次麼?所有女人對我來說都一樣。雖然我有那麼一丁點喜歡你,但我不可能愛上你。我不可能愛上你,你知不知道?!」
流阡的最後一句話,根本就是吼出來的。
即便雲飄零捂著自己的耳朵,還是嗡嗡作響。
她嗔怪地看向流阡:「我沒有耳疾,你說話可以輕點聲音。」
流阡這才輕咳一聲,滿臉菜色。
「流阡,你坐下。你站著我覺得跟你說話累,我們的話題還沒說到重點。」雲飄零怕他一氣之下又衝出室內,所以率先穩住他再說。
流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才不太甘願地坐了下來。
「剛才我只是開玩笑,你何必那麼當真,不是就不是嘛——」雲飄零見流阡的臉色又在變化,趕緊又道:「流阡,我想說的是,我不能做你的侍妾。」
流阡聽到她這話,不再言語,他狠狠地盯著她。
「為什麼?」最後他沉聲問道。
「因為我不愛你,你也不愛我,這就是原因。」她輕聲說道,語氣卻表現了自己的堅定。
「你不愛我?」流阡重複雲飄零的話,「如果你不愛我,你又愛著誰,是虞慕嗎?」
雲飄零沒有迴避流阡的視線,搖頭回道:「流阡,我不愛你,也不愛虞慕。目前我的心裡,沒有住任何人。」
「既然這樣,那你只能做我的侍妾。總有一天,你會愛上我——」
「流阡,你這話錯了。為什麼我做了你的侍妾就一定會愛上你?你不覺得你的話太武斷嗎?我相信你所有的侍妾都是心甘情願地做你的女人,既然這樣,你為什麼要強迫一個不愛你的女人做你的侍妾?你不覺得,這樣有欠男士風度嗎?我知道,你有身份,有地位,也有才貌,但那又如何?你不能因為你有這些便強迫別人來迎合你,何況是這種交付身心的大事?」雲飄零打斷了流阡可笑的推論。
流阡臉色陰鬱,沉聲道:「我不管,你一定要做我的侍妾。你的口才很好,可我不會因為你的這些辯駁之詞便放過你。你自己想清楚吧,今日我們的對話到此為止。」
雲飄零拉住流阡的衣袖,「別走,我們的話還沒說完。」
「放開。」流阡冷聲道。
「不放,流阡,你該不會想對我動粗吧?」雲飄零想起那一次的斷骨之痛,那可是痛徹心扉的事情,她不想再來一次。
「對女人動粗的事情我不會做,但我會點穴道。而你,不能阻止我離開。」流阡神情緊繃,聲音冷到極致。
「流阡,就因為我說了實話所以你在生氣?你知不知道,我是一個人,有思想有血肉的人。為什麼你們所有人都要這樣,自己想要什麼便要什麼?可我也有說不的權利啊。你,你不覺得總是這樣不顧我的感受要求我這樣做或那樣做,有欠公允嗎?」雲飄零緩緩鬆開抓著流阡衣袖的手,無力感有如潮水般向她湧來。
「虞慕是不是總是強迫你做這做那,是不是這樣?!」流阡用力地搖著她的肩膀,大聲問道。
「是,是這樣。流阡,你以為你和他有什麼不一樣嗎?我不想做任何人的侍妾,我只想做我自己,難道這樣也不可以?!」雲飄零抱頭大吼。
她的頭很痛,大概是感冒還沒完全好、情緒又太激動的緣故。
「飄零,你還好吧?」流阡把她抱起,放在床上,脫了繡鞋,再幫她蓋上被子。
「流阡,我求你了,你別逼我好不好?我不想做你的侍妾,寧願做你的婢女。如果有一天你覺得真正喜歡上了我,愛上了我,那便來追求我。如果是這樣,我會很樂意接受,真的。我不想這樣,莫名其妙地就成為你的女人。那樣會讓我覺得自己沒了自我,如果沒了自我,我遲早會像在王府中那樣,一步一步走向死亡。告訴你吧,我已經死過一次,可那一次,我僥倖地活了過來。如果再來一次,我想我的運氣不會那麼好,也許我會像孟秋所說的那樣,會飄落凋零……」
「飄零,你別哭。好,我不逼你。如果你不願意,我便不逼你。」流阡把雲飄零微顫的身子拉入他的懷中,柔聲說道。
「真的嗎?」雲飄零哽聲問道。
「真的。你的身子還沒完全好,先躺下,睡醒後便沒事,我在旁邊守著你,好不好?」流阡輕輕擦拭她的眼淚。
雲飄零這才真正放下心,閉上眼打算裝睡。眼角還有淚水,可她的心在雀躍不已。
剛才她並不是完全在作戲,當她說到王府生活的時候,眼淚就不受控制地滑落。正因為不是完全在演戲,所以才把流阡的同情心給引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