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飄零晚上睡得不安穩,偶爾被冷醒幾次。她每次想拉上被子的時候,又立即警醒地把被子踢開。
就這樣,她昏昏沉沉地睡到凌晨時分,頭隱隱作痛,她知道自己中了招。
打了幾個噴嚏,偶爾幾聲咳嗽,雲飄零拉上被子,不想讓人看出她故意讓自己生病。等到她覺得沒什麼破綻,便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飄零,起身啦!」門被人大力拍打,是薇兒的聲音。
雲飄零蒙上被子,繼續睡懶覺,不理會薇兒的大呼小叫。
「飄零,起身,公子等著你去服侍。」薇兒又大聲道。
雲飄零轉身繼續睡。
現在她要避開的人就是流阡,她幹嘛還要自討苦吃?現在她是病人,病人最大。
正在雲飄零睡得迷迷糊糊之際,房門被人大力撞開。
聽到腳步聲,雲飄零就知道是什麼人來到,她還是繼續沉睡。本來她的頭就很重,昏昏沉沉,根本就睜不開眼。
被子被人拉開,冷風襲來,雲飄零身子縮成一團。
「雲飄零,你還敢睡,給我起身!」流阡的一聲大吼,令雲飄零耳膜嗡嗡作響。
她懶洋洋地輕掀長睫,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看流阡能拿她怎麼辦。
流阡推了推她的肩膀,大概是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輕聲問道:「飄零,你怎麼了?」
他探向她的額頭,被她灼燙的肌膚驚得縮了手。
該死的女人,發燒了!
雲飄零悄眼看流阡一眼,只見他臉色微沉……
「薇兒,去把孟秋叫過來,飄零得了風寒,發燒,快去!」流阡一聲大吼,接著就聽到薇兒的腳步離去的聲音。
雲飄零很想說自己只是小感冒,用不著這樣大驚小怪,而且她還想把這個感冒的時間延長一些。看流阡的樣子,像是比較緊張她的感冒。
流阡幫她蓋好被子,他的聲音近在耳際,「飄零,你還好嗎?放心,孟秋很快就會過來,他的醫術很好。你很快就會好的,沒事。」
雲飄零心裡在偷笑,她本來就沒事,是他自己大驚小怪。這樣小事也變成了大事,真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緊張。
她的心暖暖的,因為流阡很緊張她,從他剛才的那一大聲咆哮,還有他的柔聲撫慰,看得出他緊張她。
來到秦月國這麼長時間,對她好的人屈指可數。周熙,甘主管,楊大嬸,安雪,現在還加多一個流阡。不管他對她抱著什麼心態,他對她好這件事,是不容置疑的,否則他不會一直容忍她對他的無禮。
或許她不應該一直忤逆他,說起來,流阡是她的恩人。面對恩人,不是該以身相許嗎?如果做他的侍妾就是報答他的方法,試一試也無妨,反正也就是一副身子而已,他要給他就是,只要他不嫌她醜,啃得下去。
這樣想著,雲飄零的心情豁然開朗。
她微側轉身,便看到流阡緊張她的模樣,朝他笑道:「流阡,我沒事,只是小病而已。」
開了口,雲飄零才發現自己的嗓子嘶啞得不像話。
「還說沒事,話都說不出來了。」流阡輕撫著她的額頭,又說道:「飄零,你在發燒,一定很難受吧。再稍微忍耐一下,等到孟秋過來開藥方。」
雲飄零閉上眼,不想看流阡溫柔的模樣。他幹嘛要待她這麼好?害她心存內疚。
「孟公子到了。」薇兒的聲音傳進雲飄零混沌的意識。
她微微睜眼,果然看到一個身著藍袍的年輕男人站在室中央。他雙目炯炯有神,額頭光潔無暇,面如冠玉,卻是一個帥氣男人。
看到流阡撫著她額頭的手,孟秋有些錯愕,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孟秋,過來幫飄零診斷,看她的風寒嚴不嚴重。我剛才一直叫她都不醒,說話嗓子啞得厲害,她……」
「流阡,你不讓開我怎麼診斷?」孟秋打斷了流阡的話,似笑非笑地說道。
流阡這才不甘願地從床上站起來,走了開去。
孟秋剛握著她的手把脈,流阡就迫不及待地問道:「孟秋,怎麼樣,飄零的病情不嚴重吧?」
「流阡,稍安勿躁!」孟秋看著雲飄零,那眼神實在是不怎麼樣,讓人看了就不舒服。
好一會兒,孟秋突然握住她的手,她一愣,正想有所反應,流阡已搶在她之前拍開孟秋的手道:「孟秋,要你診斷,不是要你在這裡輕薄飄零。」
孟秋聽到流阡的話失笑道:「流阡,我是在看飄零的手相,並沒有輕薄她。以往可不見你對你的侍妾這麼緊張,飄零是你什麼人,你為什麼這麼緊張她?」
孟秋的話令雲飄零不悅。
這人說話也太不顧忌了吧,他說的這個當事人就站在他前面呢,也不知道避諱。
還是以前孟秋跟流阡就是這樣當著那些女人的面說這些話?看這情形,很有可能是如此。
流阡看了她一眼,然後才道:「飄零很快就是我的人,以後你少對她做出親密舉動,否則我不會放過你。」
孟秋笑了笑,不再說話,逕自研究她的手相。
她的手相真有這麼難研究嗎?為什麼他一直皺著眉,他上下打量著她整張臉,雲飄零被孟秋看得頭皮發麻。
如果孟秋的占卜術很厲害,那是不是會研究出什麼來?想到這裡,雲飄零有些心虛,不太敢看孟秋那雙炯目。
好半晌,孟秋才放下她的手,他瞟一眼流阡,然後又看向她,那眼神,真的很怪異。
「孟秋,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流阡看出了孟秋有些不妥,問道。
孟秋沒回流阡的話,逕自看著她,然後道:「飄零,飄落凋零,照理來說,已經凋零才是。」
孟秋的話令雲飄零大吃一驚,孟秋果然不簡單,他居然能知道真正的飄零已經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