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軒見三當家驚駭而又不可置信的望著自己,朗聲一笑,緩緩站起身來,手中玄冥之扇微擺,沛然之力迅即穿透洞壁,在洞外炸開,將看守神威營武衛的人個個擊出五十丈之外,正是百里潛龍之招。
青紅二童忙到洞外將那名武衛帶了進來。這武衛雖然平素居住破滅神宮之內,卻並沒有見過明軒等人,進洞之後,先向奉劍單膝跪地,道:「武信一參見大帥!」
奉劍喝道:「還不快見過聖皇、聖妃陛下!」武信一又驚又喜,萬料不到聖皇竟然親臨此地,忙跪地參見。洞中其餘人等見到這一連串的變故,早就嚇得呆了,這時見那武衛跪地,也都跟著跪了下來,不停叩頭道:「聖皇陛下饒命!聖妃陛下饒命!」
明軒緩緩走到正中石椅上坐下,命武信一起身,又命人將洞外眾人叫了進來。洞外的人雖然不知道具體情況,但看到洞內的情形,又見大當家倒地不起,生死不知,大約已知道怎麼回事,進洞便就跪下,隨著只叫「饒命」。
明軒且不管他們,問起武信一落入此地的情形。武信一回道:「臣等遭遇噬能怪物,沉嬰老者與蒼狼、半月人兩位戰將久戰不敵,蒼狼戰將便命臣等四散撤離,以求保全。微臣一人獨自行動,因不辨方向,不慎墜入此地。此地人眾能為有限,原不是微臣之敵,只不想微臣功體竟難以適應封印之域的環境,元力消耗之後極難恢復,久戰之下便被他們擒住。這裡的人以人為食,正要將微臣宰殺,天幸聖皇、聖妃陛下駕臨,救了微臣性命。」
明軒點點頭,道:「難為你了。沒想到此地之人如此凶殘蒙昧,以人為食,難怪朕覺得這什麼大當家言語奇怪,竟是存心想讓朕等做他腹中之物,哈,只可惜偷雞不成蝕把米,反倒丟了自己的性命!」望著癱坐地上的三當家,問道:「你是三當家,還有個二當家呢?」
三當家忙道:「回聖皇陛下,二當家犯了過失,被大當家幽禁起來了。」明軒道:「幽禁起來了?嗯……快將他放出來,朕有話問他。」不等吩咐,早有四五個人飛快去了,不多時便推著一把輪車出來,上面坐了一人,滿頭銀髮,胡亂抓了挽在頭上,遮住了面容,看不清形貌。
離明軒五六丈外,那二當家便命推車的人退下,自行轉動輪椅,來到明軒跟前,抬頭望了望明軒,拱手道:「在下師無邪,見過聖皇陛下。」原來他已經從放他出來的幾人中得知了外間發生的事情。明軒聽他聲音清朗,口齒清晰,聲調抑揚頓挫,不像個俗人,再定睛看他形容,竟然是個美少年,膚白勝雪,下巴尖尖,容貌嬌美如同處子一般。
明軒先前只是從天龍遺冊中約略知曉,封印之域在此界人的口中被稱作「神棄境」,意思是被眾神所拋棄的世界,自被封印隔離之後,神棄境特殊的自然孕育了萬千不同於別處的生物,更憑借龍神、鳳神之本體的能源,孕育了強大的人類種族。
神棄境的人類雖然壽命有限,不能長生,但卻體格雄健,智慧超常,多有一身不凡能為。除此之外,其餘的事情他便知曉不多。
他這時見師無邪形容氣質出眾,容貌清雅,完全不同於此前所見的大當家、三當家等人,不自覺便有了三分好感,便命跪在地上的眾人帶三當家退出洞外等候發落,只留下師無邪,想從他的口中瞭解封印之域的詳細情形。
明軒便先問他此谷是何所在,為什麼竟有數百人口聚集於這等不毛之地。
師無邪道:「此處山谷因為常年流沙如湯,稱作湯谷,是流放罪犯的所在。但凡是這谷中的人,個個都是窮凶極惡之徒。犯下的罪行之惡之大,即連處死之刑也不足以懲罰,便被送來湯谷。湯谷常年流沙,寸草不生,只以人肉為食,在此地人生不如死。這就是武皇陛下對罪大惡極之徒的最大懲罰。」
明軒奇道:「武皇?他是什麼人?」師無邪道:「武皇是人族的首領。在神棄境的人類,有聖族、人族和邪族三大族類。聖族的首領是神帝,人族的首領是武皇,邪族的首領是邪皇。」明軒哦了一聲,道:「原來如此。」師無邪環視明軒等人一眼,道:「聖皇諸位來到神棄境,所為又是什麼事呢?」
幽若媚聽了不由暗暗吃了一驚,問道:「師無邪,你怎麼知道我們不是神棄境的人?」師無邪微微一笑,道:「古老相傳,在很久很久之前,神棄境與天外之境本是一體,稱作神聖之界。那個時候,擁有永垂不朽生命的人類無憂無慮,快活地生活在這個世界。後來,永垂不朽的人類中,有一些人受到蠱惑,墮落了,不再遵從神靈的教誨,因而最終觸怒了神靈。於是神靈就將原來的神聖世界分成了兩塊,一塊是天外之境,仍然如天堂般美好,永生的人在其中自在生活,無憂無慮。另一塊便是現在的神棄境,所擁有的只是貧瘠的大地和惡劣的環境。
雖然很多人都認為這種說法不過是愚人們牽強附會的自娛自樂,所謂神聖之界和天外之境不過是虛無縹緲的幻想而已,根本就是無稽之談。然而我師無邪卻並不如此認為,天外之境不但真實的存在,而且我今日還親眼看到了來自天外之境的人類。」
明軒聽他侃侃而談,也不由來了興致,接口問道:「先不說我們幾人的來歷,我只問你一句,你又是憑什麼認定存在有天外之境?」師無邪一笑,道:「很多事並不需要理由,真相總歸只是真相。我不但知道天外之境確實存在,而且還知道天外之境雖然與神棄境時空相隔,但每過數百年,便會因為時空斷層的移動,在兩界之間形成短暫的連接通道。數千年以來,通過時空通道來往兩界的也不在少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