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軒也早已注意到了這般情形,自然不能容許外人當面傷他天朝武衛,又不想立時動武,略一思索,已有了注意,輕輕搖動手中玄冥之扇,緩緩笑道:「不瞞你們,我們幾人是從很遠的地方而來,許久沒有休整,有些疲累,看到這裡有人煙,便下來此地歇息一番,望諸位行個方便。」那兩名大漢見明軒俊臉帶笑,說話和善,也笑了一下,回頭叫道:「三當家的,他們是過路的,要在咱們這裡休息一下。」
正拿刀的瘦弱漢子哦了一聲,把手中的刀交給左右,跳下石來,走到明軒面前,抱拳笑道:「原來是過路的客人,裡面請吧。」便引著眾人向中間最大的一處山洞走去。幽若媚悄聲道:「我感覺此人笑帶奸詐,未必是什麼好人。」明軒輕笑道:「無妨。」
正說著,已進入洞中。只見此洞高有三四丈,縱深十餘丈,十分闊朗,正對洞口處擺了三個大大的石椅,正中間石椅上坐了一個四五十歲模樣的粗壯男子,白面無鬚。三當家請明軒等來到洞中間的一個大石桌前,向座上的男子說道:「大當家,有客人來了。」
那大當家哈哈幾聲狂笑,道:「今天真是發了利市,又有肥羊送上門來了,哈哈!老大我又有口福了。」明軒等一怔,轉頭望向三當家。三當家連忙抱拳賠禮,道:「誤會,誤會。」一邊走近大當家,道:「大哥弄錯了,這幾位都是好朋友,趕路累了,來咱們這裡歇歇腳。我們一定要好好招待一番啊。」
大當家一愣,正要說話,卻見三當家拚命向自己眨眼,心下登時明白,連忙站起身來,向明軒等拱手道:「是啊,是啊,我們這窮鄉僻壤,難得有貴客來訪。來呀,快吩咐下去,準備酒宴。」左右應是,早有人下去了。
大當家忙親自請明軒等坐了,又命先上茶。三當家道:「這是貴客,要上好茶,快將大當家珍藏的玉羅春拿來,招待客人。」左右答應著去了。三當家笑道:「小弟自作主張,拿大哥自己都不捨得喝的玉羅春待客,大哥你不怪小弟罷?」
大當家爽朗一笑,道:「難得貴客臨門,別說是玉羅春,就算你拿我的一條胳膊待客,我也樂意,哈哈。」三當家也笑道:「我家大哥生性豪爽,最喜歡結交朋友。怎麼這時候茶還沒有上來?小六如今做事越發慢了。」大當家嗨了一聲,道:「老三你自己去瞧瞧。」三當家聽了,答應著一徑去了。
明軒與幽若媚就坐,奉劍與青衣、紅衣站在明軒的身後,這時青衣湊近明軒,小聲說道:「聽他們說話透著古怪,先生可要小心些。」明軒微微一笑。大當家便問明軒等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明軒少不得要說些謊言。眾人正聊著,三當家已帶人奉上茶來。
明軒深深吸了口氣,讚道:「香醇清雅,果然是好茶!」三當家道:「這等好茶,我家大哥可是寶貝的緊,我平日裡可都是喝不到呢,今日也算托了先生的福了!」大當家哈哈一笑,道:「老三隻管囉嗦!還是快喝茶吧,來,請!」讓著明軒,自己先一飲而盡。
明軒輕輕喝了一口,點頭讚道:「清甜香醇,此等好茶,我生平僅見。」說著緩緩飲盡。幽若媚是聰明絕頂的人,早覺得這裡面必有古怪,並沒有飲茶。明軒見她不喝,便道:「這等好茶,你怎不喝?豈不是辜負了主人家的一番美意?」幽若媚聽了,盈盈一笑,便端起杯來,一飲而盡。
明軒握著幽若媚的手問道:「味道如何?」幽若媚笑道:「果真是好茶!」大當家、三當家等人見兩人飲下茶水,心頭大喜。大當家推桌而起,哈哈狂笑,道:「老三你又浪費了我兩份血羅香。」
三當家笑道:「不是我不知減省,而是因為此五人來得蹊蹺,形容不凡,並不是普通人,論能為,你我絕非敵手,只能用血羅香了。」大當家道:「飲下血羅香,全身血脈就會在不知不覺中爆裂,肉味更鮮美,我這兩個月都沒有開葷了,今日卻是好運氣!」說著嘴角竟滴下點點口水。
三當家一直注視明軒等人,見他們聽了之後只是微微而笑,並不驚懼害怕,膚色也無異變,心下詫異,轉頭望了一眼大當家,不由心膽俱裂,原來這時的大當家滿臉通紅,鮮艷如血,再向下看,脖子,裸露的胸脯……全身上下,都已成了血紅之色。
大當家這時也發覺不對,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雙手,駭極怪叫,嘶聲喝問道:「血羅香!老三!這是怎樣……」話未說完,人便萎頓下去,癱倒在地,只張著嘴巴,發不出聲音。三當家畢竟是個攻於心計的人,已知是明軒等人動了手段,也顧不得大當家死活,疾轉身形,就想逃出洞去。哪知元功一動,便覺渾身酥軟,已無半分力氣,萎然坐在地上。
原來明軒早就知道這兩人沒安好心,但他身懷絕世之能,自不在意,只是靜觀其變。血羅香無色無味,與茶混合,能發異香,常人只當是醇厚茶香,固然無法發覺異樣,但明軒身懷萬毒魔功,天下之毒無毒不識,即便是僅存在於封印之域中的境外之毒血羅香,他聞一口香氣,便就察覺。血羅香自然奈何不得萬毒魔功,喝下也是沒關係。
他之所以也要幽若媚喝下,一是令大當家等安心,自己露出馬腳,二則是為了讓幽若媚一嘗此毒之美味。之後再借握住她手之機,運轉萬毒魔功將血羅香之毒吸入自己的體內。所以幽若媚飲毒之後自然也是無礙。萬毒魔功玄妙無比,不但能化解各種劇毒,也能生成萬般的劇毒,明軒既然已經親嘗了血羅香之毒,以魔功轉化此毒自然不難。
明軒魔功深厚,施毒時更是神鬼不覺,瞬間便讓大當家與三當家各自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