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姐姐，剛剛找你的，是北川將軍嗎？」
「嗯。」
「你們以前經常這樣偷偷見面嗎？」
立夏一怔，忙擺手笑道：「沒有啦，他以前幫助過我，我們就是普通朋友。」
「皇上知道你們見面的事情嗎？」素素一臉認真地追問。
「唔，應該不知道吧……素素，北川將軍找我這件事，你千萬不要告訴皇上，好嗎？」
「我當然不會告訴皇上，只是你們以後要注意點，皇上這麼喜歡你，你千萬不要讓他失望哦！」素素說的鄭重其事。
立夏摸摸鼻尖，「呵呵」乾笑兩聲，「我知道了。」
「夏姐姐，我去睡覺了，你早點休息。」
「好。」
立夏看著她的背影，心裡產生一絲怪異。
素素，好像很在意墨非似的……
※※※
翌日，墨非來到擷芳殿，從來了到坐下到喝完一杯茶，都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立夏以為他是為昨天晚上她不在的事情生氣，小心翼翼開口，「你怎麼了？心情不好？」
「那幫老頭子整天逼著我立後，連名單都擬好了，誰准他們幫我擬名單了？」
立夏聞言，眼眸一斂，「他們也是為江上社稷著想，你到現在還未延續子嗣，他們心裡著急也是正常。」
「你還幫他們說話！你心裡怎麼想的？告訴我，你想不想我立後？」墨非定定看著她。
立夏心一慌，低下頭，「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墨非抓著她纖白細長的手指，牢牢握在手心，「夏，你知道的，我只想讓你做我的皇后。」
「我不可以。」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墨非並沒有生氣，輕輕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寵溺道：「所以啊，這藏學國君無後的罪過，你要承擔一半，回頭我就讓那些史官記下來。」
「喂！這也太無賴了吧！」
墨非眼裡的幽暗掩得更深，懶洋洋輕佻一笑，「你不稀罕後位，我也不稀罕皇位。可是，我偏要在這皇位上穩穩坐著，不做好皇帝，我偏要這後位空著，不給任何人。」
立夏怔忡，這個人，果真壞到透底……
想到墨非不止一次地跟她提到要封她為後，她的心裡就癢癢的麻麻的，更多的是煩躁的不安的。
當初，她只想讓他愛上他，然後得到他的血救清明，丟棄他的愛報復他。可是，這些都沒有實現，反而是她正漸漸賠上自己的心。
※※※
只要墨非不找立夏的時候，北川秀都會來擷芳殿偷偷與她見面。
立夏雖然覺得有些不太好，可是又不忍拒絕北川秀。
她不是不知道北川秀的心意，自覺虧欠他良多，能偶爾跟他聊天見面，也算是自己對他的彌補。
這一晚，北川秀照例來找她，帶她飛至宮闕上方，可以俯瞰整個朱雀皇宮。
「朝上很多大人正上書，要求皇上立後。」
「我說呢，他怎麼突然跟我提起立後這件事。」
「他要立你為後？」
「我自知不配做皇后，當然不會同意，或許，他也只是隨便說說。」
「我沒有別的意思……我不想你做他的皇后，如果你願意等，將來有一天我也可以給你這個位置。」
「你……你不會是要……」
「沒人規定這天下一定是墨家的天下，成王敗寇，未來如何誰也說不準。」
「我不想你做冒險的事，你和清明都一世安好，這是最重要的。」
「如果是這樣的生活，我怎麼可能一世安好？」
「秀，如果我想你帶我離開這裡，你可願意？」
「我不羨慕繁華，不貪圖後位，只願與你松花釀酒，春水煎茶。你呢？你可願帶我飛？」
「小夏，再給我點時間，終有一天，我會帶你飛出這牢籠，從此天高地遠，海闊魚躍。」
「我開完下呢，你可不要當真。」
北川秀握住她的手，認真地看著她，「你放心，你所受過的委屈，我日後定加倍補償你。」
說完，他頷首，從脖間扯出一條紅繩，繩上掛著一塊晶透的羊脂玉，將它塞到她手裡。
「這塊玉，就當我承諾你的信物。君子一言九鼎，我必會帶你走。」
立夏連忙推辭不要，「這太珍貴，我不能接受。」
「我從沒為你做過什麼，這是我唯一對你的承諾，你一定要收下。」
立夏怔了怔，望著他清亮無比的眸子，緩緩握住那塊玉，上面還殘留著他的體溫，帶給人一陣溫暖和安心。
她展顏一笑，促狹道：「那好，我會好好保存的，這可是你欠我的賬，等你還賬那天才能將它收回。」
其實，如果那一刻他答應她，她會無不猶豫地跟著走。
可是，他拒絕了。
幸好，他拒絕了。
北川秀為自己留了一條後路，同時也為她留了一條後路。
墨非來到擷芳殿時，只有素素一個人在那裡，看到他來，明顯嚇了一跳，「皇……皇上，奴婢給您請安了。」
墨非微微一笑，拉她起來，「你這麼緊張做什麼？」
「奴婢就是覺得太突然了。」
墨非目光在屋內掃視一圈，道：「她呢？」
「夏姐姐說她太悶了，出去散散心，還沒回來。」
「出去多久了？」
「剛出去沒多久，估計還要好一會才回來，皇上若是等不及，可以先回去，等下奴婢會跟夏姐姐說的。」
「你這是在趕朕走？」
「奴婢不敢，奴婢是怕皇上覺得無趣。」
「還好，你不算太無趣。」
素素臉一紅，立在那裡不知所措。
墨非指指身邊的位置，「你坐過來。」
「奴婢不敢。」
墨非失笑，「你有什麼不敢的？當初膽子不是很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