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在這方面並沒有什麼經驗,一切都是按照自己的本能,立夏卻沉溺於這樣生澀的他。
他的唇清亮而柔軟,她有一種漫步雲端的錯覺,於是忍不住回應他,只有這樣感受他,她才相信自己不是在做夢。
一絲絲灼熱的快感滲入彼此的肌膚,連每一個神經都是酥麻的,立夏覺得整個身子正在一點一滴融化。
清明臉頰微紅,眼色迷離,抱起她走進裡屋,溫柔地將她放到床上,近乎虔誠地解開她的衣衫。
冰涼的手指滑過她的肌膚,所過之處,點起一簇簇小小的火焰,立夏覺得自己心亂了——慌亂又欣喜。
當他溫柔進入她的那一刻,她濕了眼眶。
這個在泥濘沼澤裡給予她力量的男子,這個為她披荊斬棘引領她一路向前的男子,這個在為她驅走寒冷溫暖她身心的男子,這個照亮她整個黑暗的世界的男子。
——她終於得到了他。
她在心中祈求:上天,如果這是罪,請懲罰我一個人。即便是墮入地獄,我都認了。
深夜,整個洛山沉浸在一片安詳靜謐中。
藏雪國的王,披著一身嚴寒,默默站在一處房外,宛如站了一百年一千年那樣久。
一雙藍瞳如千年積雪般冰冷,寒意從眼底廣袤的源頭席捲而來,好似凝聚了天地間所有的孤絕。
真可笑,他竟然會被寧七那幾句話打動,下定決心跑來對她做真心告白,原來傻得就他一個……
不遠處,匆匆趕來的脂胭和紫桐看到夜色中修長的身影,驀地頓住腳步。
脂胭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對身後的人道:「紫桐,你看,有些時候不是我們不留有餘地,而是偏偏那麼巧。」
紫桐臉色微變,心沉了下去。
脂胭心裡暗爽,只想拍手叫好,她本想來撞破那個賤奴和清明的好事,然後向皇上稟報,誰料皇上竟然恰好親自看到。這樣也好,別人描述的畫面總不如親自看到來的震撼。
她相信,那個賤奴就算僥倖逃過一命,以後也決不會有機會靠近皇上半步。
天色暗沉,暗淡的天幕下,莫測的是命運,骯髒的是人心。
※※※
天,一點點泛白。
清晨的洛山顯現出一種別緻素靜的美。
清明穿好衣服,看著尚在熟睡中的女子,眼裡閃過一絲複雜。
本來昨晚就應該離開的,可是花散裡發作是不定時的,夜間也很有可能發作,若三個時辰內不能交(河蟹)歡就會暴斃而亡,所以他還是留了下來。
他不知道昨晚那樣做是對是錯,可是當時那種情況下,他別無選擇。
然而,他幫得了一時,卻不能幫她七天。
他還是要跟皇上稟明一切,即便她會怪他,可這是唯一能救她的方法。
小夏,請體諒我的苦衷,他在心中默默說。
輕輕走出房間,關好門,轉身,他怔愕在原地——
藏雪國尊貴的帝王,身著一襲冰藍色金邊錦袍,背對著他默默站著。
看起來,不像剛來,彷彿已經站了很久很久。
清明心中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他想過會被其他人撞見,也想好了解釋的托辭。
可是,他沒有想到,墨非會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
清明正欲說些什麼,墨非卻率先開口,聲音沒有一絲溫度:「這個時候從女子閨房出來,不要告訴朕你是來給她瞧病的。」
「皇上,立夏姑娘昨夜中毒,臣不放心,所以便陪在這裡。」
「呵呵,朕看不只陪著他那麼簡單嗎?你們幹的苟且之事還要朕一字一句描繪出來嗎?」
「皇上!」清明心頭一顫,知道他肯定知曉了一切,重重跪倒在地,「皇上,臣之罪!」
「清明,你好大的膽子!」
「皇上,立夏姑娘中了媚毒花散裡,若根除這種劇毒,她必須要跟人合歡,臣是不得以才……」
「你昨晚不是已經替朕為她解過一次毒嗎?為什麼不繼續做下去?」墨非陰鷙地瞇起眼睛。
「臣當時看立夏姑娘痛不欲生,一心只想救人,這才……皇上,這一切都是臣的錯,跟立夏姑娘沒有絲毫關係,還望您不要責備她。」
「你口口聲聲說是你的錯,處處為她開脫,那你有沒有想過自己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
「臣願接受任何處罰,任憑皇上處置。」
「清明,朕一直以為你是個無慾無求之人,想不到……呵呵,你這樣一個通透之人,怎麼在這個時候范起糊塗?」
「皇上……」
「你說,你哥哥若是知道這件事,會有多麼失望?阿九知道這件事,會是多麼傷心?」
清明臉上終於出現一絲驚慌,低聲道:「皇上,臣懇求您不要告訴哥哥和阿九,好嗎?」
「告訴我,立夏和你哥哥,你會選擇哪一個?」
「自然是……自然是……」清明咬住嘴唇,臉色慘白地繼續說:「自然是哥哥。」
「那好,朕不降罪於你,朕也會給她解毒。昨夜之事,朕不會提,你也不許對外多說一個字。不論以後朕對立夏做什麼,你都不許多說一個字。還有,不論任何情況下,你都不許單獨跟她見面。」
「是,臣知道了。」清明輕聲說。
皇上就這樣輕易地放過他,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裡湧起更多更深的不安……
※※※
天完全放亮,晨曦之光流瀉在房內,籠罩一下一片溫暖的金黃色。
墨非步入她的房間,床榻上的女子還沉浸在睡眠中,蒼白的面容帶著幾分病態的美,長長的睫羽覆在眼皮上,偶爾會不安分地顫抖幾下。
看到這樣的畫面,他的眼裡蒙上一層暖意,然而想起昨夜那一幕幕,他眼中僅剩的一點溫暖又漸漸退去,重新被冷然所覆蓋。
這樣純真恬淡的外表看似脫俗,其實骨子裡和其他女奴並沒有分別,一樣淫(河蟹)蕩低賤,一樣以色事人,他是瞎了眼才會對她另眼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