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功宴當晚,北川秀不想讓身體極度虛弱的清明前往,可清明堅持要參加。
他換了一件藏藍錦服,一改往日病態,看起來精神很多。
北川秀則是紫色羅襴官服在身,更顯英姿勃發。
身為「九常侍」的紀九須身著玄衣,髮髻上的那朵緋色花朵掩蓋了她身上一部分男子般得英氣,透出幾分嫵媚和溫婉,襯得她明艷照人。
立夏穿了一身樸素的水色碎花布衣,低調而淡雅,如同午夜獨自盛開的優曇。
今晚,是立夏第一次進宮。
從正門進入,赫然入眼的便是巨大的宮殿群,一座座綿延錯落,巍峨磅礡,雄偉壯觀的正殿位於巍然屹立於中心,亦是朱雀宮最高的建築。
舉辦宮宴的地點在離正殿不遠處的宮殿——帝王的寢殿——紫宸殿。
立夏預想過皇宮的壯觀華美,而其富麗堂皇的程度卻還是遠遠超乎她的意料——
紫宸殿內,青石方磚上刻有精美的浮雕,擎天巨柱上盤旋著金龍麒麟,高高的天鼎鑲嵌著耀眼的琉璃,這些只活在想像中的場景,如今真實地呈現在她面前,怎能不驚訝讚歎。
由此可見,藏雪國是多麼的富裕。
就連穿梭往來的宮女都身著精美宮服,個個明眸皓齒,窈窕誘人。看護守衛的侍衛們也是英俊偉岸,卓拔不凡。
北川秀一行入殿後,有許多官員前來攀談寒暄,立夏一直低首垂目站在靠後的位置,沒敢肆意打量,偶爾偷偷瞟了幾眼,也只認出當日在城門迎接的傅倫朝。
各位官員依次入座,不一會,宮監明亮尖細的聲音響起——
皇上駕到!
在寧七的陪同下,墨非黑色滾金邊的龍袍拂過青石雕花的地板,拾級而上,一派瀟灑自如地在大殿正中的九龍椅上緩緩落坐。
眾人皆起身跪拜——
「參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
目光掃視了一遍跪伏於台下的眾位文武高官,墨非優雅地抬起了一隻手,縹緲如煙的嗓音終於緩緩響起。
殿內立時響起整齊高昂的謝恩之聲,群臣紛紛起立,重新入座。
至始至終,立夏都低垂頭顱,不敢抬頭看那金色豪華的王座。
雖然知道不會有人去注意她這個微不足道的女婢,可她還是緊張地喘不過氣來。
北川秀似乎察覺到她的緊張不安,暗中捏捏她的手掌,安慰地對她笑笑,給予她力量和勇氣。
立夏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心情平靜許多。
這兩人沒有發覺自己的一舉一動,包括這凝眸對視,全都被收入遠處墨非的美眸之中。
一切就緒後,膳食便陸陸續續安放了上來,作為御宴被端上來的酒菜,都奢侈的不像話。
墨非開口道:「北川將軍征戰沙場近十年,戍守邊關七年有餘,今日北川將軍功成而返,朕要親自前往賜酒。」說著,氣勢軒軒步下台階,走向北川秀。
隨著墨非的舉動,眾人皆把目光投向北川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