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望著馬背上相擁的兩個人，雙拳緊握，平靜的墨色雙眸利如寒刀。
在驛站休息時，清明忍著身體不適找到申諾。
「申諾，你離阿九遠一點。」
「為什麼？」
「她不是你能隨隨便便玩的。」
申諾雲淡風輕一笑，「如果我不是隨便玩玩，而是認真的呢？」
清明蹙眉看著他，似乎要從他的表情上分辨出真假。
申諾收斂笑意，變得一臉認真，「清明，如果你喜歡她，就誠實面對自己的心，勇敢地告訴她。如果不，就不要干涉別人喜歡，我不相信你連這點度量都沒有。」
「……」清明沉默，無言以對。
申諾意味深長地笑笑，走開。
清明垂眸，胸口犯疼，眼眶酸澀。
申諾的話清楚地提醒著他有多麼懦弱，天知道，他當時多麼想讓那倆人快快分開，然後把那女子緊緊抱在懷裡。
可是，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袖手旁觀，眼睜睜看著而無動於衷。
真的是，很沒出息吶！
清明站在原地，怔怔看了遠處的紫衣女子許久，方轉身離開……
回京途中，經過安城。
這是立夏被發配到鄴城時經過的地方，連駐足的地點都在同一個酒家。
只不過，這次她可以光明正大地走進店裡，而上次只能落魄地被拴在門口。
北川秀和幾位軍中主帥一桌，立夏清明一桌，離他們不遠處，申諾和紀九一桌。
「我還記得，上次就是在這裡見到宮玉的。」
「天魔教的人來這裡，一定嚇壞了其他人吧！」
立夏想起那天的情景，緩緩搖頭，「我記得，他們就在角落的桌子安安靜靜地吃飯，沒有任何言語交流。他們身上有很濃的殺氣，不過如果不挑釁他們，他們是不會主動攻擊人的，然而一旦惹怒了他們，後果就十分可怕了。」
清明點點頭，道：「真正的高手常常都是深藏不露的。」
「問你一個問題哦，天魔教到底什麼來頭？真的如同大家傳言的那麼厲害嗎？」
「天魔教成立百年有餘，其勢力盤根錯節，分壇遍佈雲羅大陸，該組織以暗殺著稱，殺手們手段詭異，陰毒狠辣，毫不留情。天魔教的殺手可謂千金難求，不過他們接生意不看錢多，只看感不感興趣。」
「聽著好可怕，光是教眾都這麼厲害，那他們教主的武功一定很強吧！」
「天魔教教主神秘莫測，來去無蹤，沒有人和他交過手，所以他的武功到底如何並沒有人知道，人們只知道雲羅第一高手是宮玉。平日裡都是霍嘉堯和宮玉主持教中事物，不過如今他們二人都在西元國，教裡只剩八大堂主共同議事。」
「這魔教是江湖門派，怎麼會跟朝政掛上糾葛？」
「人的野心是無限的，他們的勢力膨脹到一定程度，必定想得到更多。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誰能把持住朝政，誰就能握住這乾坤。或許，這正是天魔教的意圖。」
「這麼說，將來很可能會有一場大動盪？」
「或許吧，他們雖然可怕，並不是無堅不摧。更何況他們不能拿藏雪國怎麼樣的，皇上雖然殘暴，卻並非無能，再說朝中還有那麼多可堪重任的將領，誰都無法撼動我藏雪分毫。」
「是哦是哦，光是秀將軍一個人就足以讓人聞風喪膽了。」立夏笑瞇瞇道，心中暗想，這世道還真是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