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場地上傳來一陣口哨聲，繼而是此起彼伏的起哄聲。
清明循聲看去，不由得眉心微蹙。
申諾不知用了什麼方法，將紀九束髮的髮帶挑斷，紀九一頭烏黑柔順的長髮散開，和著一身素衣，使得那張清俊至極的臉多了一份說不出的柔美。
軍營的漢子一天到晚見著幾個女人，看到女常侍除卻清冷的另一面，都是興奮地嗷嗷直叫。
不知是因為體力消耗還是因為羞惱，紀九臉頰一抹瑰異的紅，看到始作俑者申諾在一旁不懷好意地笑著，咬牙提劍奮力刺了過去。申諾靈巧避開，見招拆招，不輸紀九分毫，倒是紀九急於取勝，漏洞頻頻，最後竟然連腰帶也被他挑開。
質地輕薄的粉色裡衣露出，將士們又是一陣起哄，申諾抱臂嘖嘖歎道：「九妹，你這副模樣很有幾分嫵媚。」
紀九揚眉，眼裡戾氣暴露，若眼神可以化作利劍，恐怕申諾身上早已有了千百個窟窿。
「好了，適可而止才行。」清明走過去，表情依舊淡淡，眼底卻有了一絲凜冽的寒意。
申諾見他插手，臉上浮現一抹瞭然地笑意，拍拍手道：「好了好了，兄弟們，飽了眼福，咱們也該好好練兵去了。」吆喝著一幫人離開，只留清明和紀九在原地。
紀九扔下劍，去繫腰間的衣帶，清明看著她，眼裡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神彩，走過去，拿開她的手，低頭為她繫上。
紀九抬眼看著他，面無表情。
察覺到她的異樣，清明道：「阿九，怎麼了？」
「我看到她來找你了。」
「看來你一直偷偷觀察我，怪不得被申諾偷襲呢。」清明的聲音裡有了一絲笑意。
「我才沒有……」紀九咬唇，終究是沒忍住，又問：「你們，到底說了些什麼？」
「她說她喜歡我。」清明毫不隱瞞。
紀九眼裡閃過一絲慌亂，脫口問道：「你喜歡她嗎？」
清明看著她，眼底閃過一絲無以名狀的情緒。
終於，他搖搖頭，神情黯然，「我的情況你是知道的，沒有辦法給一個人的，從一開始就不要給她希望。」
紀九強壓下心中的酸澀，道：「你不要這樣說……在我心裡，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阿九，難為你一直不離不棄地跟在我身邊，這些年若是沒有你，我都不知道自己會成什麼樣子，辛苦你了！」
「公子，從決定跟著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從來沒有後悔過，我對你——」
「阿九！」清明厲聲打斷她，緩了緩語氣，又說：「你剛比試完，一定累了，早些歇息吧。淡淡說罷，毫不留戀地轉身離去。
看著他單薄的背影，紀九眼中泛起一絲苦澀，以及一絲怨憤。
現在，她不得不佩服起立夏這個女人，才來這軍營多久，就輕易得到北川氏兄弟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