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駐地早就知道北川秀要回來的消息,前一天就著手準備接風洗塵之事,只是北川秀素來不喜鋪張浪費,宴席之類的就免了,只準備了幾個他愛吃的小菜下酒。
不多時,酒菜全部備好,立夏和其他幾個僕役端著往北川秀的主帥帳走去。
不知道為什麼,立夏心裡一直緊張不安,定了定神平穩情緒後,她才掀開大帳簾子走進去。
屋子裡坐了五個人,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正對著她的北川秀,這樣近距離的看著他,才更覺他的年輕俊朗,或許是常年打仗的關係,他的膚色曬成了健康的古銅色,刀削般的臉龐刻滿堅毅,眉宇間儘是英氣勃發。
他的兩側,做了兩個陌生的年輕男子,看來是隨他行軍作戰的心腹,其中一個看起來沉穩內斂,另一個則稍顯輕佻。
背對她的,是清明和紀九,在這種場合下,紀九能和他們平起平坐,可見其地位的特殊性。
由於她自入帳後一直處於怔忡狀態,北川秀很快就注意到她的存在,他抬眼掃視她,眼底閃過一絲詫異。
紀九看出北川秀的疑惑,解釋道:「將軍,她就是不久前清明公子從臨泉帶回來的。」
北川秀注意到立夏頸項上象徵女奴身份的項圈,微蹙眉頭望著清明,語氣不悅道:「清明,這是怎麼回事?」
清明看了看一旁緊張到不行的立夏,溫和地衝她笑笑,似是安慰,繼而看向北川秀,把救她的過程大致說了一遍,卻刻意忽略掉她被人輪番施暴的部分。
北川秀聽罷,漫不經心地點點頭,道:「這位姑娘不知是哪家的女奴,等養好傷,早些差人把她送回去吧。」
立夏怔在當地,清明還沒來得及張口,紀九便輕蔑一笑,涼涼開口:「將軍,她可是皇上賞給將士們的慰問品,目的就是犒勞咱們鄴城軍營裡的將士,你送她走,這是要把他送哪裡去?」
清明眼神一凜,厲聲喝道:「阿九!」
紀九還想繼續說,見他臉上帶著幾分薄怒,不由得悻悻住了口。
立夏端著盤子的手猝然收緊,骨節泛著青白,費了好大勁才穩住想要顫抖的身子。
這些天,她以為自己好了很多。
可是,她錯了,當她的傷疤這樣在眾人面前揭穿時,她還是沒法承受,難過的只想哭。
北川秀微微挑了眉,凝視她片刻,冷漠道:「原來是營妓,既然是皇上賞賜的禮物,就不能辜負了聖上的心意,清明,明天就把她送到她該去的地方。」
「哥哥!」清明霍得抬起頭,眼裡閃過一絲焦灼,急忙說:「立夏的身子還未痊癒,就讓她多住一段日子吧。」
「清明,如果我沒記錯,上一批物資和營妓應該是一個月以前就抵達後方,別的女奴已經開始為國效力,她卻在這裡清閒,這像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