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無邊無垠的平原在皓月映照之下,神秘而壯觀,白日裡的滾滾熱浪,此刻已全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陣陣陰冷沙風。
押送的守衛們偎在篝火旁喝酒吃肉,有說有笑,奴隸們則被鐵鏈拴成一條,聚在另一邊啃著難以下嚥的糟糠。
立夏暗暗觀察著周圍的環境,決定無論如何都要冒一次險,若是過了今夜,就更加不可能逃離了,與其被送進軍營任人凌辱,她寧願用性命賭上一把。
「那個——大人——」立夏舉起手,怯怯喚道。
「什麼事?」一個孔武有力的彪形大漢手持長鞭走了過來,許是叨擾了他的喝酒興致,語氣顯得十分不悅。
「我想小解——」
「麻煩死了!」那人不耐煩地嘀咕,替她解開束縛,解氣似地拿鞭子揮了過去,嚷嚷道:「快去快回!」
這一鞭子看似隨便,實則下手極重,背上的皮恐怕都已裂開,就是不知道出沒出血,忍著身上鑽心的疼痛,立夏朝一旁矮矮的叢林走去。
來到一棵大叔背後,她長吁了口氣,這棵樹距離篝火堆非常近,只有十米不到,稍有一點風吹草動都可能被發現。
幸運的是,這棵樹的樹幹粗壯異常,地上雜草叢生,很利於隱蔽。而距離這棵樹的不遠處,是一條河流,由於地勢平坦,河面平靜無瀾,於黑暗中傳來隱隱的暗湧聲。
立夏知道,這是她唯一的逃走路線。
望了一眼篝火旁邊的人們,立夏貓腰朝河邊爬去,相比較藏雪國中部地區,西部的氣候還是稍顯干冷的,尤其在這樣的深夜,河流彷彿還帶著剛剛解凍時的刺骨寒意。
立夏咬緊牙關,把身體沒入水中,屏住呼吸超前游去,不幸的是,腿就在這時不合時宜地抽搐起來,許是她多日未曾活動筋骨,河水又如此冰冷所致。
立夏抱住腿,痛苦難耐地在水中掙扎,這微小的動作引起的聲音不算大,然而相對於這樣寂靜的河面,仍顯突兀。
看守們本來就有很強的敏銳感,很快就有人注意到這不同尋常的動靜。
「喂,你們聽到什麼聲音了沒?」
「好像是水聲,大概是風的原因。」
「這麼靜,哪裡來的風?」
「對了,那個小解的女奴呢?」
「糟了!」彪形大漢突然想到什麼,霍得站起身,揮著鞭子氣勢洶洶往叢林處趕去。
立夏還在水中掙扎,激起一圈圈漣漪和水花,大漢注意到水中不同尋常的動靜,叫道:「快來個會游泳的,賤奴下水逃跑了!」
眾人聞聲紛紛趕了過來,有兩三個將士當場脫下外衣躍入水中去尋人。
立夏腿腳抽搐,根本無法繼續游動,很快便被他們抓住,最終無法反抗被揪出水面。
彪形大漢氣勢洶洶走到她身邊,揚起鞭子揮了下去,每一下都是那樣重,毫無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