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娜看著托婭哭,眼淚也嘩啦啦地往下落,伸手抱住托婭:「公主,公主,二公主一定會好的!公主,別哭壞了身子啊!」
「塔娜,你知道的,從小到大,她從來都沒有受過傷的!從來沒有!可是,現在卻在床上躺了一個月!那該是什麼樣的傷啊!」托婭頓時哭出聲來。
塔娜死死摟住托婭:「公主,琪琪格一定會好好照顧二公主的!最不濟……」她忙收住話,又說道:「公主,你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啊!萬一傷到身子怎麼辦?以後塔娜怎麼跟二公主交代啊!」
托婭呆呆地坐在桌旁,目光呆呆的,眼睛裡淚水一直往下淌:「妹妹一定很怕我知道……她就是那樣,什麼不好的事情都瞞著我不告訴我!可是她一定好痛好痛!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出了事了!皓軒帝不許出門,月妃又不說,我什麼事情都不知道!我就知道出事了,所以他都不進來看我了!她一定怕他跟我講!她傷得一定很重!一定很重!塔娜……」她閉上眼睛,痛苦地搖著頭。
「公主……不是的,不是那樣的!二公主那麼聰明的,不會有事的!」
「知道那句話麼?天妒英才!天妒英才!就像我,人人都說我聰明,可是那又怎麼樣?現在還不是生不如死嗎?」塔娜痛苦地低下頭去,「就是說嘛,奢妃懷孕的時候陛下都沒有那麼緊張,一聽見我懷孕了就那麼『激動緊張』了,他就是想用這個借口把我困在這裡面,什麼都不知道!好過分啊!好過分啊!」
「娘娘,陛下這是為您好啊……」淡竹急忙說道。
「為我好?」托婭猛然轉過頭死死盯著淡竹,「為我好?你早就知道了的對不對?是不是?你一直瞞著我是不是?」
頓時淡竹大驚失色,猛然跪下來使勁磕頭:「娘娘,奴婢真的不知道!娘娘,你明察,奴婢也是剛剛才聽娘娘說的啊!」
「你一定瞞著我!不然你怎麼會說是為我好?是不是?我對你不夠好麼?為什麼要騙我?我就只有那麼一個妹妹,我母妃拚死才把她保護下來,可是,她受那麼重的傷了你卻不告訴我!」托婭哭著斥道。
「娘娘,不是的,不是那樣的!淡竹真的不知道啊!」淡竹急得快哭出來,「娘娘,奴婢這些日子一直都沒有出過流芳樓啊,娘娘你知道的啊!」
托婭死死盯著淡竹:「陛下一定跟你說了的,是不是?你們一定合著瞞著我!一定是那樣!一定是那樣……」忽然她聲音一下子低下去,整個身子往後一倒。塔娜嚇得慌忙拿手去接住,托婭已經暈了過去。
淡竹嚇得慌忙起身來扶住托婭,急得哭叫起來:「快來人啊!快來人啊!叫御醫!娘娘暈過去了!叫御醫!」
托婭醒過來已經是兩個時辰後了。她還沒有睜開眼睛,便想到同樣躺在床上的艾敏,想著她的痛苦,心裡跟著又是一痛,眼淚便流出來了。
「陛下,娘娘醒了!」淡竹慌張的聲音傳來。
托婭微腫的眼睛根本沒有睜開,任憑著眼淚往下掉。
皓軒帝隨即大步走進來,後面跟著太醫院的御醫游四方。原本他在凌霄殿處理奏折,正在為西邊的事著急。今晨一大早便接到密報:關西大將軍失蹤近兩個月了!落銀城此時正由曲北在主持大局,因為怕這個消息引起士氣,因此一直都以曲南重傷,將兵權放給曲北為由外傳。
皓軒帝自然是既生氣又擔心:曲南從來沒有在戰場上失蹤過,自然是又跑去敵人的陣營裡去「探訪」了,只是這次明顯出了意外!他正心煩意亂時,便聽侍衛匆匆忙忙過來說托婭要出流芳樓,說是聽說了關於艾敏的事情。他當時一下子就慌了,連衣服都來不及換,直接叫人去太醫院,自己就飛快往這邊趕。還沒到流芳樓就遇到急急忙忙去傳太醫的太監,說是人已經暈過去了,頓時心裡就像著了火一般衝過來了。
後來幾個老太醫趕過來,把脈後說脈象不太穩定。他又是擔心又是著急,最後還是游四方進宮來,給托婭把了脈,又點了凝神香,又給托婭吃了一枚定神丸,脈象才有所好轉。
看見托婭緊閉的眼睛正不住地往下流眼淚,皓軒帝忙說:「托婭,你先聽朕說,艾敏受的傷不重!早就好了!」
托婭猛然睜開眼睛,一下子坐起來,淚流滿面地向皓軒帝怒叫道:「你還想騙我到什麼時候?!難道說一個小孩子還要騙我尋開心不成?唐皓軒,你真的以為紙能包得住火麼?你真的想騙我一輩子麼?不可能的!!為什麼要瞞著我?為什麼要瞞著我?艾敏受了那麼重的傷,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一個多月啊!可見她傷得有多重!你千方百計地騙我,處心積慮地瞞著我,你究竟為的是什麼啊?難道是你派去的刺客不成?」
皓軒帝臉色大變,但是依舊強忍住怒氣,沉聲說道:「朕一直瞞著你是為你好,萬一傷到你腹中的孩子怎麼辦?」
「那是借口!那是借口!」托婭哭叫道。
皓軒帝死死瞪著托婭,半天才說出一句話來:「托婭,只要你好好把孩子生下來,朕就讓艾敏進宮見你!」
托婭冷冷一笑:「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嗎?」
頓時,皓軒帝心裡一痛,狠狠盯著托婭:「托婭,不管怎麼樣,孩子不止是朕的,也是你的。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要出宮!」
「你做夢!」皓軒帝怒道,「別說你的身體不允許,就算你身體允許,朕也不會讓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