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著這些時,卻不知道有人比她更急。皓軒帝一回到凌霄宮便立刻著人去稟告太后,隨即又召御醫們去流芳樓確診,開了一大堆的補品。皓軒帝一聽太醫們說托婭身子太弱了,隨即著人去太后那裡取了滿滿一箱的人參鹿茸天山雪蓮,然後又命專人的御醫配合太醫院商量托婭的飲食。
整個皇宮都被皓軒帝這一連番的動作給驚動了:陛下好像還是第一次這麼重視一個妃嬪的身孕。整個皇宮都盯著這流芳樓,猜測著這婭妃娘娘的得寵簡直出乎人的意料。這不,月妃天天都去流芳樓親自去操辦,比自己懷了身孕還細緻;而太后似乎也知道皓軒帝喜歡托婭,也半個月就去流芳樓看看;而皓軒帝則更甚,每天必去一次,十天中有七天都是在流芳樓過夜的,連凌霄宮裡那位奢妃娘娘都時不時地跟著過來瞧,不知道的還以為托婭身孕比奢妃還懷得早!
期間豪英的妻子嚴氏也過來探望,但是皓軒帝依舊不許艾敏入宮來探望,也不允許托人帶東西和信進來。
托婭懷孕的消息傳出之後,來探望的客人就沒有斷過。什麼王妃啊郡主啊,不時就往這裡跑——陛下這麼在乎,流芳樓得穿可不是一般妃子能比的。而這些天來每天都是人參鹿茸的進補,托婭想不好都不行,何況皓軒帝更是眉頭親自監著她喝。一晃就是一個多月,托婭這些天便覺得特累,進食也多了些。游四方老太醫說這是正常的。
這日月妃來操辦托婭的飲食,帶了一把七絃琴過來。
原來托婭實在是很無聊,因為被皓軒帝壓在流芳樓不准出去。月妃聽托婭訴苦,因此才帶了一把七絃琴來。
托婭跟著月妃學了半天,也沒搞清楚這琴是怎麼彈的,最後只好作罷。最後還是河源聰明,帶了一本書過來請教托婭。托婭一看那是一本講政治格局和戰爭的書,反而來了興趣,翻來看了看,便開始指導河源,遠比彈琴來得感興趣。之後月妃便經常帶著河源來求教托婭,托婭也樂得願意。
這天托婭正在跟河源講關於兵器的一篇,河源學完之後托婭便讓塔娜端了一碟糕點過來吃。
河源吃了一點,忽然說道:「對了,昨天我出宮去看離王爺,聽說艾敏上個月受傷了!」他有一次跟月妃說起艾敏時,叫了一聲姐姐,月妃告訴他不能那麼叫,因為托婭是艾敏的姐姐,而托婭則是父皇的妃子,因此該叫姨。可是他總覺得叫姨很彆扭,因此直接叫艾敏。
托婭一怔,隨即問:「是麼?她現在怎麼樣了?」
河源皺起眉頭說:「我聽人說太后生日的頭兩天,她在歎息寺遭人暗算受傷的!」
托婭一驚,急問:「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我也是聽若陽郡主說的,一起的還有豪大將軍家的紫絮姐姐。」
「你看到艾敏了麼?」
「沒有。聽若陽郡主說,娘娘你別告訴別人哦,聽說有一群殺手呢。聽說現在艾敏都還在床上躺著呢!」
托婭頓時驚呆了:為什麼這些日子左耳一直都沒有進宮來?為什麼月妃沒有透露出一點?到了現在還在床上躺著,難道說艾敏傷得很嚴重麼?她來不及跟河源繼續說下去,便起身往外走:「塔娜,淡竹,隨我去凌霄宮!」
淡竹飛快跑出來,急忙說道:「娘娘,陛下吩咐了,你不能出流芳樓!外面都有侍衛把守著呢!」
托婭臉色極為難看,向淡竹說道:「你把河源送回月妃娘娘那裡,我自己出去!」說著,便帶著塔娜往門外走。誰知道剛剛到了院子門口,兩邊的幾個侍衛立刻一攔:「娘娘,陛下吩咐下來,沒有他的帶領,您不能出流芳樓!」
托婭臉色本來就極差,一聽這話,頓時灰了臉,怒道:「怎麼?還把我關起來不成?那怎麼不把我送天牢裡去啊?」
「娘娘,陛下已經下令了,還請娘娘回去!」一個侍衛沉聲說道。
托婭冷冷盯著那侍衛問:「怎麼,憑著娘娘的身份,我還過不了這道門?」
淡竹也跟出來,急忙拉住托婭:「娘娘,您先冷靜一下!」
「冷靜?你要我怎麼冷靜?要是你聽見你兄弟姐妹出事了,躺著床上一個多月,你能冷靜麼?」托婭氣得快哭出來。
「還請娘娘不要為難我們!陛下有令,要是沒有陛下親自帶領,屬下要是放娘娘出去,死罪!」
托婭怒道:「難道你就不怕我斬了你?」
另一個侍衛極為聰明,看見托婭的臉色,立刻說道:「娘娘這麼急,怕也是去見陛下。娘娘,不如請您先在這裡稍等一下,屬下馬上去請陛下過來!」
托婭原本就是想去找皓軒帝,她也是心裡急,也沒有想到派人去,聽見那侍衛那麼說,隨即點點頭說道:「那行,你馬上親自去請陛下!」
「是,娘娘!」那侍衛隨即飛快前去凌霄宮了。
托婭急得快哭出來:從來沒有人跟她說艾敏受傷了,從來沒有!艾敏是她從小到大帶到大的,一直都健健康康的,很少生病很少出現受傷的事情。可以說,托婭在除軍隊之外,在艾敏身上付出的精力最多了。可是現在卻受傷了!從太后壽誕到現在,已經有一個多月了,她卻一直還在床上躺著,那說明什麼?那說明艾敏傷得很重很重!她一想到艾敏受了這麼重的傷,心裡就痛得要死。
她一想起艾敏那雙眼睛,每每難受的時候就眼淚汪汪的眼睛,心裡難受得緊。
淡竹靜靜地站在托婭旁邊,看著托婭眼淚裡滿是淚水,順著臉頰往下淌,有種很恍惚的感覺。她很少看見托婭哭,尤其是像現在這樣,有種痛不欲生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