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皇后看了托婭一眼,便和公主河晴說話去了。倒是河晴遙遙向托婭笑了笑,羞澀地縮回皇后的懷裡去。
月妃懷抱著小公主,一邊招呼著三皇子河源,不時抬頭來向托婭笑著。
奢妃坐在太后身邊,與太后小聲說著話,不時地迎合著太后,逗得太后心情好起來。
這中間還有一個小女子,那便是離王爺的女兒若陽郡主。因為這是王室的宴席,太后也是很久沒有見到若陽郡主,是以特地地叫了若陽郡主和離王進宮來。若陽郡主平時在宮外呆野了,所以在這宮廷宴席之中自然沒有多少喜歡。而離王又與皓軒帝去了花園裡閒聊去了,而原本和若陽比較和得來的河晴又因為太后、母后以及撫養她的月妃在場,不敢走開去陪若陽,是以若陽一個人坐在那裡格外不自在。
若陽瞧見托婭進門,便猜想這個北疆女子一定就是那個艾敏的姐姐。她不時地打量著對面的托婭,心裡想這兩姐妹看著是不一樣的,一個文靜一個活潑,可是恐怕一樣恐怖:她見識了艾敏眼色的恐怖,也從父親那裡知道艾敏絕不是表面看著那麼簡單,加上葉雲風那件事,對艾敏的感覺很複雜,但絕對深刻,所以對艾敏的姐姐托婭也有些忌憚。
托婭兀自喝了一口茶,然後靜靜坐在那裡。
過了一會兒,皓軒帝與離王便進屋來。他看了一眼托婭,嘴角露出一絲笑意,說道:「托婭,過來。」
托婭起身走過來,沒來得及行禮,便聽皓軒帝說:「這是離王,是朕的王叔。」
「離王!」托婭微微頓足。
離王笑著點點頭,說道:「聽聞娘娘昨日不慎受傷,可好些沒?」
「謝離王關心,托婭已經好多了。」托婭靜靜說著,抬頭看著離王。
又說了幾句閒話,太后便令宴席開始。
宴席過後,月妃與奢妃陪著太后到後花園去散步去了,托婭則到亭子裡去坐了一會兒。
托婭正覺得無聊之時,忽見那位若陽郡主拉著河晴的手走過來,給她行禮。托婭扶起,然後說:「隨便坐吧。」
河晴笑盈盈地說:「娘娘,若陽姐姐見過艾敏公主哦!」
托婭心裡一動,向若陽說道:「艾敏生性活潑,若有不對的地方,郡主要多多包涵。」
若陽心想:你那個妹妹哪用我包涵?嘴裡卻說道:「艾敏公主人見人愛,我父王可喜歡她了。」
托婭一怔:離王?又問:「不知道她在外面是不是又胡來了?她那性子我還不知道?愛熱鬧,愛闖禍。若陽郡主有妹妹麼?不能照顧妹妹,身為姐姐的就會十分擔心,所以還請郡主多多照顧,托婭不勝感激。」
若陽忙說不敢。她瞧著托婭,總覺得這個妃子果然如河晴說的一樣,比宮裡的其他娘娘要好相處些。她想了一下,說道:「艾敏公主過得很好。雖然前些日子曲南大將軍走了,但是也沒見她多不開心,還來我們王府跟我父王下棋呢!」
「下棋?」托婭一怔,「你說艾敏下棋?」
若陽點點頭,說道:「是啊。我父王很疼她,教她下棋呢!她現在下得比我還好。」
托婭心裡又驚又喜,忙問:「她下什麼棋?圍棋?」
若陽點點頭說道:「是啊。娘娘您會麼?」
托婭微笑著搖搖頭,心裡想著那個貪玩的艾敏居然也有下棋的一天,真是長大了。托婭也是到了瀚海才知道有一種競技遊戲叫圍棋,她雖然沒有下過,但聽淡竹說過:瀚海很多人都會下棋,而且棋逢高手更是好看。想著艾敏也學了,她忍不住說道:「若陽郡主會吧?不如教教我?我也想學下下棋。」
若陽頓時瞪著托婭,半天才反應過來使勁點點頭說道:「沒問題。」托婭叫淡竹去取了棋來,便跟著若陽郡主學下圍棋。
淡竹身為皓軒帝的侍女,對棋藝雖然不是特別精通,卻也不一般,一邊看著若陽教,一邊看著托婭學。
托婭是何等聰明的女子,若陽郡主說一句,她便立刻舉一反三地運用出來,讓若陽郡主十分鬱悶:不像是沒學過的……
淡竹被托婭的學習能力從來不懷疑,但是也沒料到她學得那麼快那麼上手。
河晴則是津津有味地聽著若陽的講解,一面津津有味地看著托婭一步一步地運用著若陽的講解將若陽的棋慢慢吃掉。
托婭是個出色的軍事家,她有著周密的思維和預見力,對這種遊戲自然有著天生的敏感與天賦。她的經驗,她的資歷,她的一切背景,都讓她在任何情況下都能處變不驚從容應對,佈局規劃出最最有力於自己方的嚴密心思。
淡竹靜靜看著一襲白巾,靜靜地想著:從前那個女子聰慧多情,有著天才般敏捷的才思,有著絕對細膩的心思與魅惑眾生的風情;而這個女子則充滿迷幻般的睿智與笑對千軍的冷靜,有著周密嚴謹的心思,雖然她沒有那個女子的美貌,可是卻依然那麼迷人,甚至更加奪人心魂。淡竹靜靜地看著她專注地看著棋盤上的棋子,從容不迫而應對著若陽郡主的或攻或守,她似乎看到了遙遠的北疆草原上的某個軍帳裡,她似乎看到她抬手間指揮著千軍萬馬,低頭時運籌帷幄……她就是有著這樣懾人的氣魄,有著這樣懾人的氣勢!
終於,若陽郡主終於抵不住進攻了,不禁抬頭瞪著托婭問:「你真的是第一次下棋?」她被氣壞了:在宮外被艾敏欺負,進宮裡下個棋還要被托婭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