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婭驚愕地看著那個白衣女子像是洩恨一般又像是故意氣托婭一般一邊狠狠踩碎玉片,一邊歪著腦袋得意地看著托婭,發出格外陰狠蒼涼的笑聲。
她還沒想該怎麼處理玉的事情時,那小樓裡奔出一個三四十歲的婦女來,急急忙忙地拉開那白衣女子,粗魯地罵:「臭丫頭,還不快進屋子裡去!」說著,然後看了一眼托婭,目光掃了一眼她的腰,皺起眉頭疑惑地問:「您是哪位啊?怎麼到這裡來了?」
托婭忙搖搖頭說道:「沒什麼,只是路過,聽見她哼的曲子,覺得……就進來看看。」她看著那個白衣女子,說不出是可憐同情憐憫還是別的什麼情緒,只是靜靜看著那個女子。那個白衣女子也歪著腦袋看著她,眉頭微微蹙起,看著托婭,似乎在疑惑著什麼事情。
那婦人看見托婭的打扮,想了一下,目光觸及地上那碎了的玉,不禁大驚失色:「您是娘娘?」
托婭看著那婦人吃驚的表情,隨即點點頭,又把目光投向那白衣女子。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沒辦法對那個白衣女子生氣——她忽然發覺自己出了北疆之後,就沒有生過氣?不是的,那天在有雲莊,她就生過氣啊!可是為什麼,總覺得這個女子格外……可憐……是麼?她說不出那種感覺,可是總覺得在那個女子身上一點有過驚天動地的故事曾經發生過。
那婦女急忙下跪說道:「娘娘恕罪啊!這丫頭一直瘋瘋癲癲的,早已沒了人識,還請娘娘饒命啊!」
托婭伸手輕輕拉起那婦人:「不礙事,起來吧。」
那婦人疑惑地看著托婭,起身來。
托婭看著那個白衣女子,那個白衣女子也看著她,兩雙眼睛靜靜地看著對方。
那雙眼睛……那雙眼睛裡的究竟是什麼?是另一個自己麼?
托婭忽然覺得自己似乎有些明白了,而那女子忽然也吃驚地看著托婭,指著托婭失控地尖聲問:「你是誰?你究竟是誰?你來幹什麼?不准你你靠近我!快滾出去!快滾!」
托婭自己也嚇了一跳,忙退開一步——就是這一步,她沒注意腳下的兩級石階,頓時一個失衡,向後一倒,頭猛然撞到地上,頓時她只覺得頭昏腦漲得利害,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托婭醒過來時只覺得腦袋又漲又痛,全身都沒什麼力氣,頭上有繃帶:受傷了?
她忽然記起那個女子,那個白衣服的女子,那雙眼睛……然後頭又開始痛起來,忙叫:「塔娜!」
塔娜由外面端了一個水盆進來,急急忙忙放下水盆,衝過來跪在床邊擔心地問:「公主,您覺得怎麼樣了啊?頭是不是很痛?」一邊拿毛巾給托婭擦頭上的汗水。
托婭點點頭,皺著眉頭,坐起來,低聲問:「現在什麼時候了?」
塔娜頓時哭出來:「公主,您都昏睡了好兩個時辰了。再過兩個時辰就天亮了。」
托婭這才明白過來:「我睡了那麼久?」又問:「我怎麼回來了?不是……··」
塔娜一邊擦淚一邊說道:「公主,以後別到那麼偏辟的地方去了,塔娜快被您嚇死了!塔娜和淡竹跟小傑子抱衣服出來之後,沒見著您,還以為您回來了,就回來了。可回來才知道您沒回來,就去找。公主,塔娜找了半天都沒找到您,還以為您迷路了!最好還是小傑子想到您看著浣衣司外的林子發呆,所以才去那裡!公主,」塔娜使勁擦著眼淚,「您就躺在那個小院子裡,頭上全是血!」
托婭吃了一驚,問:「是麼?我流了很多血?那兩個女子呢?」
塔娜一邊擦淚,一邊說道:「您說的是那個院子裡的那個瘋女人和那個侍女吧?她們嚇得呆呆的,都說不出什麼話來!公主,您以後別一個人去逛,塔娜覺得這皇宮裡怪怪的,塔娜不放心你一個人。」
托婭點點頭,然後低聲安慰說道:「塔娜放心,以後我一定叫上你。」又問:「陛下知道麼?」
塔娜低下頭搖搖頭,說道:「淡竹說不能通知陛下——她說要是陛下知道公主您進了那個院子,還跟裡面的人說了話,會很生氣。」頓了一下又說:「所以也不敢驚動御醫,就是塔娜給您包紮了一下。淡竹和小傑子都在廚房給您溫著飯菜,要不吃點?」
托婭點點頭,說道:「我的確有些餓了。」
一會兒淡竹便和小傑子進了屋子來,端了飯菜。托婭下床吃了些,然後抬頭看淡竹,問:「你說陛下不喜歡別人進那個院子是什麼意思?」
淡竹嚇了一跳,慌忙跪下去磕頭:「娘娘饒命!娘娘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