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子書意識模糊,沒了理智,只知道身體好難受,真的很難受,而眼前這個男人,卻可以緩解。
於是勾著他的脖子。
於是毫不遲疑地躬身迎上。
只恨不得他直劈而入。
只恨不得他將她整個身子揉碎,以解此癢,以解此痛。
是的,她強烈的渴望他。
軒轅非雍的眸子驀然變得深邃迷離,心底火苗越燒越裂,一路燃至小腹,將她壓於身下,身子大動,那肆虐的瘋狂,彷彿恨不得要將她揉碎。
他的每一次碰觸都令她顫抖不已,他的每一次親吻都在放肆地烙下他的印痕,他的每一次律動都在瘋狂地侵略她的靈魂。
「……非……雍……」她在他身下嚶嚀婉轉,嬌軟柔媚的聲音從她紅唇中細細淺淺地溢出,惹得他更狂。
春光旖旎,滿室盈香。
燭光漸滅,心潮漸平。
兩人一夜纏綿。
半夜,納蘭子書累極睡去,而軒轅非雍,一夜未眠。
一遍又一遍,唇不離,手不鬆,他摟著她的身子,感覺到懷中女子嬌軟的身軀,心中暖暖的,滿足得一顆心就要化開。
望著她素淨恬靜的容顏,他恍惚得猶如夢中。
多少次,多少夜,他都想著這樣抱著她,相擁入眠。
而此刻,她真的在他的身邊。
修長手指撫上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看著她的眼眸溫柔得如水微漾,潺潺流動,化成漣漪緩緩地淌開……
書兒……
他低喃,溫熱的氣息吐在她的耳邊,雖知她聽不見,可滿腔的情感已經控制不住地蔓延開來,擋也擋不住。
細看她的容顏,那份清淡雅致的氣質依然,溫和的表情一如既往,只有那眉宇間的一縷憂愁,若隱若現,似乎怎麼也揮之不去。
心頭一痛,他輕輕地在她的額前落下一吻,然後便是一聲輕歎。
還記得那日她說的話。
她說,我原諒你,可是並不代表我們可以重來。
她說,軒轅非雍,你還是不明白。
她說了那麼多,那強裝的堅強,那平靜表情下的憂傷,看得他陣陣心痛,然後便是長久的無言。
回來後,他想了很多,他在想,想她的一言一行,想如何才能夠贏得她的心。
不同於以前,書兒確實變了。
以前,一步一步的卑微,彷彿他是天,她是地,就算是難過,也只是躲在角落,獨自垂淚,不肯敞開心扉。
而現在,那淡然的表情下,卻多了幾分堅毅的意味,那份清淡,那份決絕,那清澈澄亮的眼眸,彷彿在說,就算忘卻愛情,孤身一人,她仍舊生活得寧靜安穩,無波無緒。
她的改變讓他震驚,但更讓他動心。
有時候,他在想,也許在一開始的時候,他已經愛上了這個雅致溫婉的女子,只是不曾發覺,直到她一步一步地走遠,才猛然驚覺。
不然,為何無數個夜晚,想到從此以後,只能是陌路,他的心就痛得絞成一團,就連在睡夢中,也痛到不支,直至大汗淋漓,半夜驚醒。
所以,他真的……
不願再放手!
可是,她對他依舊抗拒,就連今夜,也只因為她被下了藥,若沒有軒轅御羽這個小鬼,不要說是今夜,只怕是兩人單獨的見面,也是徒然。
書兒……
一聲呼喚一腔情,僅僅是看著她,憐惜之情便由心底湧起,攬過她,低下頭去輕吻她的唇,低聲道,「究竟要怎樣,你才能回到我的身邊?」
低啞的聲音響在她耳畔,她長長的睫毛不安地動了動,接著,眼睛緩緩地睜開……
入眼,便是軒轅非雍絕色的俊臉,以及他眼中罕見的,溫光若水……
她愣了一愣,眼睜睜地看了他好一會,然後,忽地驚叫一聲,慌忙從床上爬起,順手抓過被子蓋在身上,迅速地退到床角,腦袋也逐漸清醒了大半……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還有,為什麼我們會是這個模樣?」平常的沉靜淡然已不復存在,現在的納蘭子書,只有對現狀的難以接受與驚慌失措。
「書兒……」
從她醒來,到她慌慌張張地掙脫他的懷抱躲到角落,他一直靜靜地看著,只是每看她一個動作,心便痛上一分。
她的反應,怎麼看都不像是歡迎,那眼裡的驚懼,一點一點地刺痛著他的心。
她,就那麼恨他麼?
「你不要過來!」她雙手緊緊地攥緊被子,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唇死死地咬著,目光自他身上轉了一圈,落在凌亂的床上,然後移到地上那散落的已被撕碎的衣物,再回到他的身上,眼裡漸漸地有了淚意。
「書兒……」他看得心痛,往前移了移,見她立刻緊張地往裡躲了躲,眸光一黯,歎道,「你不用躲,我不過去就是。」
納蘭子書仔仔細細地看了他一會,咬了咬唇,深吸一口氣,平復一下心情,慢慢開口道,「軒轅非雍,你為何要如此待我?」
她的語氣是那麼冷,冷得徹骨,他心中狠狠地一疼,望著她,眼中儘是難言的憂傷與無奈,「書兒,昨晚的事,你都忘記了嗎?」
她一愣,思緒回到昨晚,似乎是在回去太子殿的路上,她忽然覺得身體不太對勁,而半途,御羽忽然轟然倒地……
猛地一驚,她抬眼,急急地問道,「御羽呢,御羽他怎麼樣了?」
她的擔心落在他的眼裡,他眸光又是一黯,低低地歎息一聲,「他沒事,想必現在已經醒了,書兒,昨晚你也被下了藥,你感覺一下,身體還有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的?」
藥?什麼藥?
思緒繼續翻湧,依稀記得,她全身發燙,異常難受,在來棲的攙扶下進了雍王府,然後便遇見了他,接著便是……
耳根,漸漸地發燙,然後便是臉龐,每回憶一段,她的臉便燙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