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兒,你竟然沒死?太……太好了……」一步步地向前走著,冥衣的神情死死地落在赤凰的臉上,有些陰鷙的目光,因為那古怪的神情而變得有些詭異。
昀兒?
赤凰瞇著眼,冷冷地看著冥衣,神情變得愈發的詭異,隨後抬眼,雪眸直直地盯著白涼陌有些詭異的神色,「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他……」白涼陌神色變得越發的不安,低下頭,赤凰揚起的頭,整張臉就在他的眼底,那張與赤兒有七分相似的臉,當時在石洞的第一眼他就看到了,可她就是赤兒啊。
她的元神是赤兒,所以,才會在消化了那上古妖獸的內丹後,隨著妖力的加強,元神也逐漸佔據了主導了那個身體,所以,才會融入了她元神七分的容貌,這後來他就想到了為什麼她的模樣在先後會改變這麼多。
所以,這也是他並不像讓冥衣看到赤兒的原因……
當年他就因為愛著赤兒,因為得不到赤兒的心差點把她的靈魂封印在木偶裡,變成真正的靈魂木偶,這一次,他絕不會再讓赤兒陷入這種境地。
想到這,白涼陌唇角安撫的笑了笑,黑水晶般的眸子恍若能安撫人的靈魂一般,「徒兒,他看錯了,只是因為你如今的面目有幾分與……赤兒相似,所以……」
赤凰眸色變了變,沒有再說話。
轉過頭,冷冷地看著冥衣,「你看錯了,我不是你口中說的昀赤,我是赤凰,我只解釋一遍,不要再認錯了!」
「不可能?不可能……」像是要堅定自己的想法,冥衣一遍遍的說著,不知道是想讓赤凰相信,還是要讓他自己相信,「不可能?!你要是不是昀兒,你怎麼會知道本尊的頭髮可以破解靈魂封印?」
赤凰淡漠地看了他一眼,「你不要忘了,六界之內本來所有的事情都不是絕對的,我怎麼就不可以知道,再說,這個世間知道這件事的人,又何止我一個?」
赤凰的反問讓冥衣突然像是被扣住了脖子一樣,再也說不出話來。
當年他親眼看著昀赤跳下了誅仙台,當時所有天界的那些神仙都說昀赤魂飛魄散了,而他身為冥王掌握著眾人的魂魄,可他查探了所有的地方卻也沒有發現,所以,他信了……
看著那張與昀赤七分相似的臉,他的頭慢慢地垂了下來,是啊,即使再像,也不是……
「啊——」
為什麼……為什麼……
壓抑的聲音響徹在整個密林裡,慢慢地變得有些陰冷,手指慢慢的摸著那半面的骷髏,甚至幾乎透明的手指深深地嵌入了他的半面骷髏臉裡,那種詭異的情景,在重新聚攏回來的噬魂惡靈裡,變得越發的詭異。
「白涼陌,本尊不會放過你的!絕不——」
隨著冥衣聲音的餘音,他的身影如同來時一般詭異的消失了,留下一地的沉底,赤凰的雪眸半瞇的弧度越來越深,漸漸地眸色詭異的一閃,藉著力氣慢慢地推開了白涼陌的手臂,沒有再看他一眼。
稀薄的風吹在赤凰的臉上,月色變得有些暗了,白涼陌鬆開了環在赤凰腰間的手,看著她慢慢地向著孔毅的方向走去,墨色的瞳仁慢慢地浮現一抹掙扎的痛色,最終還是被自己心底的最原始想法給打斷,歎息了一聲,看著她拿出手裡的那縷墨發,對著孔倪央被封印的方向猛地念了一個妖術,頓時,藍光乍現,同時,孔倪央的身體慢慢的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赤凰看著那張蒼白消瘦的臉,心下猛地鬆了一口氣。
孔倪央出現的同時,一旁一直看著的孔毅猛地上前抱住了半空中的孔倪央,一遍遍地念著:央兒,央兒……
頓時老淚縱橫,赤凰看著雪眸也有些微微發涼,週身淡漠的氣息愈發的淡薄,看著他,疲憊至極的說著,「孔族長,快帶他先回去吧,用靈芝慢慢地熬成一碗湯給他服下,明日他就可以恢復了。」
「是,是。」站起身,孔毅腳步有些踉蹌,沒有找到央兒的時候,他是憋著一口氣,真的等找到了,那口氣一鬆下來,真的就恍若被抽掉了所有的力氣,可為了央兒,孔毅快速地站起身,朝著赤凰點點頭,又朝不遠處默默無語的白涼陌點了點頭,念了個妖術,就消失在了密林裡。
風拂過,時間靜止了下來,「沙沙」的樹葉聲聽起來有些涼薄,吹起來竟有些生冷。
寂靜,還是寂靜。
赤凰慢慢地閉上了眼,今晚的事情讓她整個人都有些夢幻的感覺,彷彿身處在一個夢境裡一般,慢慢地看著四周的情景,腦海裡晃過從一開始那種詭異的感覺,腦海裡潛意識裡閃過的噬魂惡靈的信息,以及……冥王的頭髮可以解封印之術,她明明從未看過這些信息,可她就是知道……
呵,竟然知道嗎?
手慢慢地摸著臉,上面光潔如初,她從變身以來從未看過,如今是什麼模樣她也沒有看過。
可現在,她竟然想知道了。
指尖在半空中慢慢地劃過一道流光,頓時一汪清水出現在她的面前,清晰地倒影出一張絕色的臉,唇角慢慢地勾起一抹嘲諷的笑,還真是好笑,竟然跟她原來那張臉有幾分相似,可卻也不是她原本那張臉。
魔界,妖界,夜魔,白涼陌……
雪眸慢慢地垂了下來,赤凰手指拂過自己的心口,抬腳,朝著前方走去,可還沒有邁出一步,身後一陣風過,隨後白涼陌頎長的身體已經擋在了她的面前,深邃的眸盯著她,眸光裡的光越發的複雜。
「徒……徒兒,你要去什麼地方?」
「去什麼地方?」赤凰茫然地抬眼,等看清楚了白涼陌的神情,目光頓了頓,停下了腳步,就那樣看著他,反問,「白涼陌,你又在怕什麼?你以為我要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