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戰之後 最後的戰役 第170節:曾經的罪孽
    轉念一想,蘇家欺瞞皇上,觸犯了天子之威,皇上為了保全自己的尊嚴,蘇家自然難逃死罪。陸將軍沉聲道:「此事尚有餘地,但是你們未上奏便私自發起戰爭。更何況誰人不知,現在蘇家支持三皇子登位之事?皇上並無意傳位給三皇子。難道你們是打著保護主上的幌子,蓄意謀反嗎?」

    即便一下不反,這沅朝天下也有一半是蘇家的。蘇烈不想跟他囉嗦這個,他岔開話題道:「你們聽命於四皇子,難不成是因為他已取代了皇上?」

    「這?」陸將軍哽塞,沒錯,他們是聽命於四皇子。但是,「皇上重病在床,行動不便,隧授意四皇子代為整頓朝綱。」

    藺軍師又習慣地摸了摸他那把鬍鬚,「陸將軍乃一介武將,考慮不全尚可原諒。但是朝中風言風語,難道陸將軍就沒聽過一句?」

    這,朝中的流言蜚語他聽過,卻不曾懷疑過。四皇子嚴查亂嚼舌根之人,宮裡已經無人敢肆意猜測。如今聽他們這麼一說……

    「哈哈哈,陸將軍,枉你聰明一世,竟糊塗一時啊!不是皇上金口玉言,就不許四皇子假傳聖旨嗎?如果四皇子控制了生病的皇上,一切不是盡在他的掌握之中嗎?那皇上為何遲遲不肯下詔書,讓位呢?想必然是那玉璽拿得不順利吧?」

    傳位詔書必須蓋有傳國玉璽,傳國玉璽設計得非常巧妙,它的模子很大,做工也很複雜,但是高手一般都能仿出來。重點在於它的心,很小巧的一個東西,建國初年,就是防止壞人篡權,將功夫下在了玉璽的心上。上面的紋路繁瑣,且有一定的秩序,只有專門鑒定詔書真假的官監才有資格審查。想要模仿玉璽心,根本就不可能。

    如果真如他們所說,傳國玉璽便是保障皇位不被篡權的最後一道保命符了。如果得到玉璽,皇上的命也就沒必要再續了。如果得不到,當然要拖著。除非再也沒人跟四皇子搶皇位了,否則四皇子拿不到玉璽唯一的出路,就是除掉所有的可能。

    陸將軍反覆思酌,總覺得事有蹊蹺。四皇子一向是不爭不搶的,為何突然代替皇上管理朝政呢?三皇子名聲呼望頗高,卻也被一點小事下旨軟禁了。其中一定有什麼隱情。如果是真的,那謀反的人,豈不就是四皇子了?

    陸將軍沉思冥想半刻,不敢輕易下定論,他圓滑地說道:「我等為人臣子,自然聽命皇上,如果你們師出有名,必然要出示詔書。若有詔書在手,本將軍不但絕不阻攔一步,還會擁護新皇登基。」

    回到營帳裡,大家又開展了激烈的探討聲。

    「他們自是不會退讓,我們當如何?」陳主帥來回踱步,別人不煩,他倒是心煩意亂。

    風若白不可能因為一時受挫就放棄了蓄謀多年的皇位,而皇位,也是我們此行的目的。

    「若想名正言順地拿下皇位,只有請出皇帝,立下詔書。」藺軍師直接找出了解決事情的源頭。

    蘇烈接過話,道:「他們只留一口氣給皇上。如果他們打贏了,估計皇上連最後一口氣也沒了。三皇子又被軟禁。事情還真是糟糕。我想皇上一定知道了風若白意圖篡位的野心,所以遲遲不肯交出玉璽。」

    風城月今天一直沉默著,不笑也不說話,感覺傻呆呆的。大家說什麼做什麼,他顯得力不從心。難道也是被我的家書感染了?

    「也不是太糟糕啊!最起碼,他們以為風慕玉是主謀,但卻沒有拿他來做人質,要求我們後退。足以說明,風若白能力有限,還沒到能完全控制風慕玉的程度。只要想辦法見到皇帝,就有轉折啦!」我也不知道我是在安慰他們,還是在安慰我自己。

    「唯今之計,只有見到皇上真面目了。」蘇烈點頭同意我的意見。他看向風城月,隨口問道:「七皇子有何良策嗎?」

    風城月呆滯了一刻,又回過神來,支吾道:「該講的大家都講出來了,我無話可補充。」說完又是低頭背過身去,不敢直視我們。

    我迅速抽出一把劍架到他的脖子上:「你不是風城月。」

    聞聲,大家驚訝得拍案而起。蘇烈以為是刺客,抽出劍劈頭就揮過去。

    假風城月只守不攻,也沒有落跑的意思。他的步伐輕盈,輕功也是極佳的,但與風城月如風般的速度還是有可比性的。

    思及他剛才突然被刀束縛住也沒露出一絲一毫的畏懼,這份從容反而像極了風城月,但是,不是他。絕對不是。

    外面的柳暗和柳香,還有士兵們聽見裡面的動靜,拿著長矛闖了進來,我瞪了他們一眼,攆他們走:「家事家事,無須你們幫忙,快去外面守著。」

    柳暗和柳香互視一眼,退了出去,士兵們也跟著出去了。

    蘇烈和假風城月以臂力相撞,聽到我說家事,蘇烈停下動作,疑惑地看向我,營帳裡的人也都狐疑地看向了我。

    只有假風城月邪魅地笑了笑,伸出頭看看營帳外面,莫名其妙地說道:「估摸著,也該見到了吧!」

    假風城月徐徐轉身,衝著我傻傻地笑著,熟悉的笑靨明顯就是風城月,「扮了十幾年,還是被你識破了。是不是說明,我在你心中也有了一點點位置呢?」

    「你?」風文叢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看向逐漸走來的人影,像,太像了。

    當風城月修長的手指撩開紗簾,站到風文叢面前時,風文叢恐怕這輩子也沒那麼驚訝過。他抖索著嘴巴吱呀地說不出話來,一張開嘴,裡面就流出了嘩啦啦的口水。一副病危老人的可憐模樣,往日的帝王風采被病痛折磨得消失殆盡,全然看不出他曾是運籌帷幄的一代帝王。

    風城月並沒有因為他變得滄桑無力而心軟,他像看陌生人一樣,斜視著風文叢,冷笑道:「看到這張臉,是否想到了你曾經的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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