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面面相覷,一時無法接受七皇子。
蘇烈又說道:「義父已將女兒蘇淺許配給七皇子,大家跟著義父征戰多年,難道懷疑義父的眼光嗎?我雖然代替著皇上管理蘇家軍,其實我的心裡,依舊將義父當成主人,而蘇淺,不管是男是女,有無謀略,都是我的少主。我誓死效忠蘇家。蘇家為沅國天下太平立下汗馬功勞,皇上卻不念舊情,只因一個性別便治了蘇家的死罪,將蘇淺定為死囚,我等實在無法立這樣的君主為天,更無法助紂為虐,去緝拿蘇淺。」
一番義薄雲天的豪言壯語打動了許多跟隨蘇武打天下的老將士,他們欠下蘇武將軍多少人情,蘇武雖然走了,但是還有他的後人在。風家的天下有一半是蘇家世代打下的,如今皇帝居然連蘇家最後一絲血脈都不放過,他們又怎能不擔憂,自己也有這麼一天呢?
何況七皇子也姓風,自古以來,並非只有太子才能主持朝政,誰有本事,誰就是贏家。
「幾位皇子背後都有外戚專權,七皇子母親係數宮女,身份低微。最重要的是,沒有後台,怎麼與其他皇子抗衡呢?」李副將說道。
大家互相討論,都覺得李副將的擔憂言之有理。
風城月一針見血的說辭力排眾議:「家母被皇妃陷害,在下的失明從娘胎裡帶出,加之家母病逝、在下又被皇族排擠,可謂過往苦不堪言。但如今,在下不僅治好了眼疾,更是克服重重困難,熟讀百家詩書,有無能力襲承皇位,大家很快便知。」
語氣不卑不亢,而且態度溫和謙虛,幾句話下來,竟贏得了各位前輩的好感。
陳主帥說道:「叫我等臣服也並非不可,蘇老將軍是明事理之人,即使是他的唯一血脈,只要沒有本事,同樣不會交出軍權。蘇國侯雖為女兒身,卻睿智過人,當年在軍中也是用自己的本領征服了眾人。只可惜身為女兒家,不能主事。既然是蘇老將軍生前所托,還請七皇子拿出自己的本事,叫我等信服。」
風城月雙手負於身後,微微笑了笑,雲淡風輕地吐出四個字:「拭目以待。」
短短四個字透露出的自信,還有那種發自他本身的帝王之氣,令在座的各人折服不已,心裡已然有了一番計較。
風城月天衣無縫的計劃和深謀,很快便得到了眾位前輩的首肯。加之風城月武功不俗,心懷大度,尤其對於管理有妙方。一句『得民心者得天下』,言簡意賅的道出了風城月心懷天下的帝王氣度。
也有人不服的,直接問道:「當今聖上可是你的親生父親,討伐生父,即使他再對你不好,說出去也不免有人鄙夷。難不成他不讓你襲承皇位,你便要弒君殺父不可?你的幾位哥哥,也不差啊!」
說這話的人是藺軍師,黑白相間的鬍鬚長長的,眼神總是有看透蒼生般的覺悟,有股得道高人的氣質。他本無惡意,只是身為軍師,喜歡想在別人前面,把最壞的可能提出來。他不想與自己風雨同舟多年的兄弟們為了個人之私衝鋒陷陣,他們的目的,只是保家衛國。皇族裡面的爭搶,就如蘇武的態度一般,始終中立,誰也不支持。
其實很多人心中都有此疑惑,只是礙於面子,不好說出口。今日藺軍師主動提出,別人自然而然地隨之附和。這種事,可大可小,但是蘇家軍出兵,一定要有名,要讓百姓深信,蘇家就是保護和平的使者,而不是製造戰爭的惡人。
「皇上在位多年,執政得當,百姓們生活安逸,邊陲地區也有大部分蘇家軍在防守,我們師出無名啊!」
是的,想要團結民眾討伐君王,只能是當今聖上的暴行使百姓民不聊生,而不能否認的是,風文叢的確管理有方。
討論一陣,蘇烈叫大家安靜下來,沉聲說道:「話雖如此,如今皇上病入膏肓,眼下有意傳位給四皇子。四皇子在大家眼中無功無過,若風家確實找不出合適人選,四皇子也不失為一條好路。可是,大家有所不知,四皇子只是做樣子給大家看,太子被廢和六皇子被害,皆與四皇子有關。皇上生病,才被四皇子蒙住了雙眼。」
大家交頭接耳,討論開來。得出的結果卻是:「皇上非凡夫,怎會看不出別人的陰謀?既然是他親選,自然有他的道理。」
「那大家,見過父皇親自說出傳位了嗎?」
大家聞言,愣住了。
「連龍體抱恙,都是四皇子對外宣佈。那有沒有可能,四皇子見父皇無意傳位給他,於是用什麼歪門邪術囚禁了父皇,然後一手遮天?」風城月明亮的眸子睨了一眼眾位的表情,繼續說道:「並非我心懷不仁,為了上位而嫁禍手足,西平許多官員前去探病,皆被拒之門外。大家就沒有想過,別的可能嗎?」
一番話一出口,大家如同醍醐灌頂,當場醒悟。
風城月還是第一次,在別人面前稱那個人為父皇。實則無奈,既然大家跟隨的人是皇子,就必然要稱呼皇上為父皇。並不是假仁假義,而是不想別人過多疑惑,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本是家事,外人又如何能知其中的醜呢?
而皇帝被囚禁,是他多番打探,好不容易得到的消息。
風文叢迷戀的女子,恰是風若白帶進宮中的。
風若白在外遊玩時認識的女子,帶回了宮裡正欲請父皇賜婚。誰知還沒來得及介紹,就在花園散步時不小心被皇帝撞到,皇帝竟被那貌若天仙的女子迷了心竅,居然當即毀了人家的處子之身。風若白得知後大發雷霆,風文叢為息事寧人,允諾賜皇位給他作為補償。
太多的恰巧讓人疑竇叢生。於是乎,風城月叫宮裡假扮風城月的那人去故意吸引那名女子的注意,然後探取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