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兒說道:「侯爺,家丁來報,大駙馬在前廳求見。」
這麼晚了,不速之客不請自來,他什麼意思呀?「蓮兒,你知不知道他所為何事?你去問看看,要是不急的話我要休息了,很晚了。」
這麼晚來,肯定是要緊的事。但是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辦,夜行衣都換好了。
我低頭瞅瞅身上的黑衣,換也不是不換也不是。我坐立不安,在房裡來回踱步,好不容易把蓮兒盼來,她在門外說道:「他說六皇子歿了,關於六皇子黨和魏黨被三皇子收歸的事。」
我猛地拉開門:「風浩衍死了?什麼時候?魏黨和六皇子黨被,風慕玉收了?」我簡直不敢相信,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青兒為何沒有及時來報?她人呢?」
蓮兒想了想,說:「青兒最近行蹤不定,應該是在籌劃著什麼吧!可能正在回來的路上。」
「辛懸一個小人物都知道了,青兒會不知道?算了。」我一甩袖,「你告訴辛懸,明日子時再來。我要去宮裡一趟!」
「恐怕不妥。」蓮兒攔住我:「關於皇黨之爭,皇上必然會深夜通知各位大臣,若侯爺不能及時趕到,恐怕無法解釋。不如現在就換了官服,直接去宮裡。」
辛懸的消息多數來自於風落伊,風落伊是哪個黨的我現在還沒查清楚,現在風浩衍突然死了,和誰有關?對誰有好處?現在只有風若白和風慕玉,風若白在大家眼裡是不爭不搶的小白,性格溫和,所有矛頭都指向了風慕玉。但是監視他的人居然沒有一點風吹來,看來風慕玉是知道有人暗中監視他了。
「不好。我們的人可能被風慕玉控制了。」
蓮兒『啊』一聲:「那怎麼辦?他們可是蘇家軍裡的精英,萬一……」
「沒有萬一,我現在就去。」我蒙上面紗,叫蓮兒在家裡全心備戰,未雨綢繆,先做好準備,如果有萬一,就是九死一生了。
景陽宮門前的兩個前衛手握大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前方,一隻蒼蠅從他們的眼前『嗡嗡』飛過,他們沒有任何反應,連蒼蠅也覺得無聊,飛走了。如果這是二十一世紀,我會相信他們是機器人。
我從地上摸索兩個小石子,對著他們彈指一揮,他們華麗麗地倒了過去。
「駙馬今日為何面帶笑容?是有什麼高興的事嗎?」風落伊疑惑地盯著辛懸,他是比較含蓄的人,很少會笑,更很少一個人傻笑。今天他回來後,就時不時笑嘻嘻的,好像撿到寶一樣。
辛懸馬上恢復了以前正經的面孔:「沒事,吃完飯早些歇下吧!為夫還有幾篇公文要看。」
風落伊柳眉一挑,對著身後吩咐道:「來啊!將劉總司今日送的百年佳釀取來。本公主要與駙馬共飲。」
「劉總司送了酒來,為何事?」自從做了蘇淺的線人,辛懸對於和風落伊來往的人十分留意。
風落伊隨口回道:「為了感謝本公主在太司儀那說了好話,讓他的兒子做了禮部侍郎的事,特意送了百年釀造的美酒。」
三杯酒下肚,辛懸的腦子裡浮現出淡晴美麗的面容,癡癡地笑了。風落伊關心地扶住他的肩膀:「駙馬喝醉了。」
「還是你好,淡晴!」辛懸哈著酒氣握住風落伊的手,動情地說道:「是我對不起你,是我辜負了你,以後再也不會了,我會對你好的,我們一起把我們的孩子撫養長大。好不好?」辛懸把整個人的重量壓在風落伊的肩膀上,他摟著美人的香肩緊緊地抱住。
風落伊愣了足足有半分鐘。她畢竟受過皇家教育,儀態很重要。她沉著冷靜地說道:「別做夢了!蘇樂可是國侯大人的子嗣。你要是敢帶著國侯夫人私奔,他不會放過你的。駙馬府也絕不會收留那個女人。」
「開……玩笑。一個女人也能生孩子?」辛懸傻笑著點點風落伊的鼻子,「那雙劍眉居然是描出來的,跟真的一樣。不過也對,只有女人才懂得描眉。」
風落伊只覺得渾身被定住了一樣,辛懸藉著酒精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風落伊則完全僵化了,她立刻回想起蘇淺的一顰一笑。他和九妹鬥嘴時,不是,是她。她和九妹較勁時,那股孩子氣,人家理解他還沒長大。現在想來,完全就是女孩子家那種愛拌嘴的天性!還有朝中各位大臣看不慣侯爺如女人般寵愛愛子,那根本就是女人天生的母性使然。
「容雪,香靈。」風落伊叫來侍女,將辛懸扶回房間,「看著大駙馬,不要讓他離開大駙馬半步,若本公主回來見不著人,唯你們是問。還有,吩咐管家即刻備轎,不得有誤。」
兩個侍女伺候風落伊多年,明白風落伊不是火急火燎的個性,如此這般焦急,肯定是大事。她們不敢有半點馬虎。
整個景陽宮的守備很鬆懈,我沒有絲毫懷疑便走進了後院。消息顯示,風慕玉招呼女人的方式都是叫手下把女人洗乾淨了打包送到他房間裡。辦完事再打包送走,從不過夜。現在約莫午夜十二點左右,應該已經沒事了。
我躡手躡腳地探進他的書房,從懷裡掏出火折子,胡亂翻了翻竹涓,本來就沒指望他能那麼大意地將重要公文放在書房,隨便讓小賊翻閱。不過我意外地發現了一本武功秘笈,上面的武功套路有點眼熟。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索性放下了不再去想。
用了半小時左右,景陽宮幾乎要被我翻個底朝天,也沒找到我安排的臥底。景陽宮坐落於皇宮裡面,不可能有私人監獄。皇宮的天牢最近也沒有新抓到罪犯,一定是被風慕玉囚禁在什麼暗室裡了。
在他的臥室外靜靜觀察一刻鐘,前後無人,裡面也沒有聲響,應該是去會周公了吧!
我用小刀子小心翼翼地別開裡面的閂鞘,貓著腰翻了進去,再把門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