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慕玉奇怪地瞥了我一眼,無比認真地說道:「難道你沒發現,你的出現,顛覆了我的整個世界?」
我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急忙偏開頭掩飾自己的心慌。
「所有我在乎的事,在你眼中一錢不值;所有我認為有悖常理的事,你做得理直氣壯。」風慕玉靠近我的身體,將兩隻手放到我的兩邊,我幾乎要被他圈在懷裡。「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不是會障眼法,讓我不惜顛覆整個世界,只為擺正你的身影?」
「我,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我不敢看他,他的話太具有爆炸性了。我都被炸得大腦充血,進入短路狀態了。如果我現在是女裝,來自二十一世紀的我當然明白他這些話帶有什麼含義,可是,我現在明明是個男人,剛才還說過樂兒是我和淡晴生的,不是石頭裡蹦出來的。
他為什麼要說這些話?
「喂!」風慕玉輕輕喊了我一聲,我自然地抬頭看向他。他抿著的嘴忽然『噗嗤』一聲,用手指指著我,「哈哈,你不會是以為我來真的吧?你看你剛才那個樣子?像極了被人表白的女孩子,天吶!想不到我國侯爺也會有女兒家的一面啊?你也太弱了吧?」
我沒好氣地捶了他一拳:「要死啊?拿我開涮!我只是畏懼權勢,害怕你真有這種癖好,我怎麼安全脫身!我的妻兒還在那邊喝喜酒呢!」我故意加重『妻兒』兩個字。風慕玉的臉色微微變了變,但是瞬間又恢復那個惡作劇的笑容。
我氣得快步跑開,跑到離他有三丈遠之外的地方,我指指他,說道:「我們保持距離啊!」
風慕玉好脾氣地點點頭,表情有點複雜,可是天色比較暗,我看不清楚裡面夾雜了什麼。只能聽出他的語氣有些無奈:「我知道,你又要說『我們是不可能的』,你九年前就對我說過了。真懷疑,你是不是有先見之明,九年前就洞悉了今天的一切。」
他的口氣半真半假,即使全是真的我也沒有辦法。如果是真的,說明他真的是個BL,那我是女的,當然給不了他答案了。還不如全當假的來看呢!
九年前,他放下皇子的架子,主動來向我示好,要和我做好朋友。可是我當時一時嘴快,居然說『我們是不可能的』這句寓意很深的話。想不到九年了,再提到那句話,他的語氣裡竟然充滿了滄桑。
一個小孩子,裝什麼深情啊!
所有皇子中,除了風城月沒有家室,就只剩他還孑然一身。這件事甚至被搬到了朝堂上,尤其是支持他的大臣們,極力地奉勸他娶一位家底深厚的女子為妻。有助於他的丈人助他登上高位。
可是他一個黑臉擺過去,冷聲道:「本皇子堂堂男兒,豈能靠一個女人上位?」
四皇子風若白和六皇子風浩衍得意了。他們都娶了重臣的女兒,得到了丈人的幫助。只有風慕玉還是一個人奮鬥呢!
不過風慕玉在三個最有可能做新帝的皇子中德智體美屬最高的。他的才學武能,其他兩位皇子不及。連皇帝這個判官都有些偏愛他。風慕玉的母親想方設法討好皇帝和朝中大臣,辦個宴會邀請了所有重臣,對我的態度也是慇勤至極。
新婚的蘇烈帶著風千瑤進入御花園,風千瑤一副小女人的模樣,嬌俏羞赧地跟在蘇烈身後。蘇烈昂頭挺胸,大步闊幅地在前面走著。一個古代家庭的典型。
風千瑤一進入女眷區內,那些八卦的女人就開始尋長問短,問九駙馬對她溫不溫柔,風千瑤害羞得漲紅了臉,羞澀地瞥瞥蘇烈,咬著下唇快速地點點頭,生怕別人笑話她似的。
大公主彎嘴笑道:「你還害什麼羞啊!大家都是女人,在場的女眷有誰不是過來人呢?看九妹平時刁蠻,想不到碰到個如意郎君,也有溫柔害羞的一天。」
女眷們瞭然地笑開了。
蘇烈則大咧地如同往常那樣,對於別人的玩笑話一笑置之。我撞撞他的肩膀,曖昧地看著他。他無奈地搖搖頭。
「有心娶妻,無心戀愛?」我問道。
蘇烈斜斜我,沒有回答。一個人低頭喝悶酒。
各位大臣也帶著自己的妻兒。我們在皇宮的御花園裡品茶聊天,共享下午茶時分。
風慕玉的母親陸妃命令一個宮女給我們每人沏了一杯茶,是用晨露泡的天雪松,非常珍貴。即使宮裡,也極少有人喝得起。大臣們高興的合不攏嘴,皇帝應邀到了,大家開始玩字謎。
我興趣缺缺,索性開溜,去找樂兒玩。哪知道被風慕玉抓個正著:「國侯與夫人未免太恩愛了吧?這點時間也要黏在一起?」
淡晴被他說得不好意思了,歪頭避開眾人。我嬉皮笑臉地附和道:「我們家樂兒太可愛了,沒辦法。」
樂兒聽到我誇他,高興了。張開小手臂要我抱他:「爹爹,抱抱!」
我彎腰把他抱進懷裡,他的小嘴又開始說個沒完:「我爹說樂兒可愛又聰明,是天下最乖的孩子。渾身肉嘟嘟的,抱在懷裡舒服極了。所以爹爹最喜歡抱樂兒了。樂兒也喜歡天天抱著爹爹。」
然後他還當眾在我臉上『啵』了一個。一些老臣羞得驚呼起來,偏開頭不敢看。老封建!我在樂兒肥嘟嘟的臉頰上回『啵』一個,把樂兒逗得『咯咯』笑。小孩子皮膚嫩,抱著他的時候就想在他的臉上咬一口,簡直可愛死了。
辛懸眼巴巴地盯著樂兒看,眼裡嘴裡都噙著笑意,又含有得不到的失落。我輕輕『哼』了一聲,讓他注意一下自己的表情,不要讓人看出什麼端倪。
辛懸端起茶杯,掩飾自己剛才的大意。
淡晴瞥瞥皇帝他們,陸妃挑挑眉,示意她把樂兒抱走。皇帝大聲笑了笑,開口說道:「來,樂兒,到朕這裡來。」
樂兒用眼神請示我,我把他放下來,叫他去皇帝那邊,不過不要調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