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戰之後 有『兒\』初長成 第45節:都一樣
    台下沒有反駁的聲音,閔軍師很滿意地朝我微微點頭,我繼續沉聲說道:「兩個月了,我什麼都沒說,但我相信你們想知道的,質疑的,都明白了,清楚了。也許你們還不服氣,這個位置。」我指指身後的將軍之位,「等我打敗了他們,我要讓你們簇擁我上來。」

    野心勃勃的東北小國經過多年的積累,終於選在了蘇老將軍去世之後開始屢屢進犯沅朝。今天,我就要借此機會一掃別人對我的藐視,重振蘇家在沅朝,在當今社會的雄威。

    等待我掃平的,又何止東北一小國?別人一聽說蘇老將軍去世,紛紛蠢蠢欲動,五年前受制於人的九王爺現在已經是能與沅朝相抗衡的大國——啟國的君主了。

    雖然他現在按兵不動,但是我心裡非常清楚,他只是在等一個絕佳的機會。我們遲早有兵戎相見的一天,我唯一的期望便是自己不要死在五年前我送給他的那個計謀上。

    虎視眈眈的鄰國一聽說現在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將軍在指揮,都不屑一顧地放心大笑,然後輕敵的他們被我們打得落花流水。說實在的,我真的沒起到大作用,軍師出謀劃策,聞人傑掛帥,我只走個過場,然後就贏了,我坐在戰車上還沒動呢!

    贏得我有點鬱悶!

    蘇樂就是在這個動盪不安,我又沒有出一分力的戰亂年代出生的。

    那天我和眾位正商量著攻打邊隋國,侍女興沖沖地求見,被打亂的各人很不爽,李副將粗聲說道:「沒事你去吧!反正都一樣。」

    言下之意就是有我沒我都一樣,他說得可真夠含蓄的。

    好久沒有看到淡晴,死氣沉沉的軍營裡除了士兵們的訓練聲,一瞬之間又多出了小孩子的哭鬧聲,終於有了點生氣。

    我掀簾子進去後,熟悉的美貌已不存在,一張臃腫的大餅臉呈現在我眼前,我不知所以然地張大了嘴巴。淡晴見我這樣,抱歉地別過臉去,柔聲道:「嚇到你了。」

    「恭喜蘇將軍,是個大胖小子。」產婆將一個只有巴掌大的小人裹上了棕色的襁褓,然後抱到我面前。

    驚喜之餘,我想到了淡晴以前曾被人下毒的事。孩子尚小,有沒有受到影響暫時還看不出來。

    我咽咽嗓子,好半天才敢在產婆鼓勵的眼光下伸手接過來。

    天吶!好小好小啊!他的眼睛還沒有睜開,我看著懷裡袖珍的小人,心裡感慨萬分。我們就是從這麼小長成大人的嗎?太神奇了!

    產婆連說了幾句討喜的話,從她放光的雙眼和攤開的手掌中,我又明白了一個在這個時空的生存之道,生了兒子要給打賞錢,生了女兒人家就不要了。她還勸我:「女人剛生完孩子都這樣,夫人長得貌美如花,用不了一個月就會恢復到原來的窈窕。」

    我沒理她,轉頭問淡晴:「孩子叫蘇什麼你想好了嗎?」

    淡晴微微一怔,呆呆地看了看我,又掃了一眼我懷裡的小人兒,道:「既然姓了『蘇』,就隨你取吧!」

    我差遣侍女和產婆出去,留下我們三個當事人。

    這大半年都在忙蘇家的那些事,幾乎忘記了這還有個女人。我低頭看了看懷裡粉嘟嘟的小臉,有些不忍心。「淡晴,你要是後悔還來得及。我絕對不會勉強你的。即使你不願意作出犧牲,我一樣會照顧你和孩子。」

    淡晴抬頭看看我,又低了下去。「籌碼已握在你手中,你的意圖,我早已知曉。你是仁義之人,我知你不會勉強我。我亦不會無情無義。孩子的名字,你給取一個吧!你若是認他,他以後就姓蘇,但我跟你保證,你的親生孩兒出世後,他絕不會奪走你親生孩子的長子身份。」

    原來她早就知道,我一直不公開她的身份,不是顧忌家中的白事,我是要等她生下,把孩子的將來握在手裡,讓她為了孩子,而向我妥協。

    古代人注重正出庶出,家產一般都給長子繼承,淡晴的保證讓我感到很對不起她,「我是有這樣的想法,但我絕不會逼你,我只希望你能慎重考慮。其實,我是個女……」

    「將軍,將軍……」

    『女』字還沒說完,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及時地打斷了我的衝動。侍女進來報,說外面有士兵求見我,我問什麼事,士兵呈了一封密函進來。

    我接過密函後放在了懷中,淡晴體貼地說道:「你要是有事就先去忙吧!」

    「叫蘇樂吧!一輩子快快樂樂的就好。你看呢?」

    淡晴喃喃地念叨著『蘇樂、蘇樂』,最後她含笑著點下頭,了然道:「一輩子快樂比什麼都重要,你的心意我懂了,謝謝你!」

    從此我們在別人眼中就是幸福的三口之家了。想我十四歲的年紀,要是在現代,還念初中呢!如今孩子都一歲了,唉!

    藺軍師居然開玩笑跟我要喜糖,別人也只好附和著要喜糖,就當是為了蘇樂吧!我拿自己的薪水買了上好的酒請所有人喝了一碗,蘇樂在別人眼中,已經成為了有個好爸爸的幸福孩子了。

    密函竟然是九王爺寫來的,不,我應該稱呼他為啟王了。以國家基本禮儀來講,我並不具備會見他的資格,但是他執著要與我在北關和啟國邊界見面。

    「啟王的用心不可小覷。蘇將軍要慎重。」藺軍師摸摸下巴的鬍鬚,精明地分析啟王約見我的用意。

    聞人傑想不明白啟王為何給我寫書信。「難道是因為五年前的事?五年前他的名聲敗在你手裡,現在要討回?」

    藺將軍不同意:「啟王和將軍只在那時結過怨,誰都會想到那一層,所以我想,應該不太可能。」

    李副將則是一貫的橫衝直撞:「管他什麼來意,他要是敢胡來,我們就不客氣。」

    藺軍師咂咂嘴:「你這直脾氣害你吃了多少虧,怎麼說你都不知道改。」

    我提筆寫了一封委婉拒絕會見的書信,交給傳信的人發了出去。兩軍交往,不斬來使。這是這個時空人恪守陳規的潛規則,所以溝通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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