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客的斗篷微微傾了傾:「一個女人而已,我殺了你,她照樣是我的。」
靠!我把淡晴化了『如花妝』你都能透過形象看到本質呀?太佩服你的眼力了。淡晴驚恐地抓緊了我的手臂,頭低得更低。「是啊,一個女人而已,你和我爭什麼?」
劍客陰森道:「找死!」他將劍往空中一拋,從中抽出了劍柄,劍鞘直向我們這裡砸來。哼!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HELLO KITTY啊?我倒要讓你看看,究竟是誰找死?我取下身後用灰布包裹住的劍,輕鬆地將他的劍鞘打開。
那劍客似乎微愣了一下,我一甩手,寶劍從布裡面滑落出來,我一改剛才的唯唯諾諾形象,沉聲道:「我的劍,可是出鞘必見血的, 識相的就給我滾!」
這句話徹底激起了身為一個劍客的戰鬥欲:「我從不退縮。放劍過來吧!」
古代的人為了武功而戰,為了尊嚴而戰,更多時候,為了紅顏而戰。要不有『紅顏禍水』一說呢!
看熱鬧的人多了起來,指指點點地說什麼,這個女人這麼醜,居然還爭?淡晴被他們說得無地自容,雙眸又氤氳出一層朦朧的水霧,上齒緊緊地咬住下唇,身體輕微地顫抖著。
我上串下跳始終沒有抽劍,眼角的餘光瞄到淡晴這副模樣,也不想再多生事,直接繞到她身邊,攬住她的柳腰,騰空飛起:「抓緊我。」
「想跑?沒那麼容易!」劍客也從窗戶口飛了出來,緊跟其後,大有趕盡殺絕的意思。
有完沒完你?我將淡晴放到地上,一個轉身,劍指著迎面而來的他:「我都不跟你計較羞妻之辱,你還緊追不捨?看來今日不打到你,你不會善罷甘休的。」
士可忍孰不可忍,欺負到我頭上來了還不還擊,我還算不算是個『男人』?我們大戰半個小時,我可是非常輕鬆地用兩層功力就探到了他的底線,他已經累得活喘了。
我一個『不小心』,掀翻了他頭上礙事的斗篷,一張讓我失望的臉呈現在我眼前時,我氣得直翻眼。你說你不帥就算了,連『酷』都談不上,還帶什麼斗篷裝神秘呀?遮醜用的嗎?
他的臉出現在光天化日之下,覺得自己顏面盡失,於是惱羞成怒地大吼了一聲,用盡全身力氣朝我劈劍,我天女散花般地向空中旋轉,散出了翩翩花瓣落飛,惹得西平關口一陣美不勝收的奇景,我更是被人們傳為天神下凡。可惜我要是穿女裝,就是仙女下凡了。
刺、揮、三百六十度旋轉,所有動作一氣呵成,銀色的劍到劍客的喉嚨口時,上面鋪滿了一層花瓣,煞是好看!
劍客的滿腔怒氣變成了驚恐之色,他哆嗦道:「你,你究竟,師從何處?果真是天人下凡?」
「師從何處與你無關,少知道為妙,也不要隨便欺負看似比你弱小的人。」我甩甩劍,劃破了他的喉嚨,見了滴血,便收回了劍,並沒有真要了他的命。
「小俠請留下高姓大名吧!」
「怎麼?」我停住腳步,頭微側:「想日後報仇?」
他連忙擺手:「不是不是,江湖顯有人能如此年紀便打敗我,我實在佩服,卻不知道小俠大名,連膜拜也不能!」
一道亮光忽然從我眼前一閃而過,難道這是天意嗎?
我微微側眸,清晰地吐出兩個字:「蘇、烈!」
一聽此名,人們的眼睛都露出驚訝,劍客更是當地跪下,「恕小人有眼不識泰山,今日能得見蘇小俠,小人榮幸之至。多謝蘇小俠不殺之恩。」
蘇烈,我下山後,一直用這個名字。蘇烈的大名,在我一路過關斬將的時候,早已威懾江湖。
「你就是蘇烈?」人群裡走出又一位憤青!他一隻手掐腰,另一隻手將自己的大刀扛在肩膀上,藐視地用下巴對著我。「在下荊川。請賜教!」
哦天吶!感情今天就是比武來了?我無力地垂下雙臂,一副懶得動的衰樣。
「蘇副將,蘇副將?」一位老者的聲音由遠及近,只見東北方向有一隻手撥開了人群,從裡面走出了一位頭髮半白,戴著管家帽子的中年男子,我一喜:是五年不見的蘇老!五年前就叫『蘇老』,現在可謂名副其實了。
他也正高興得走到我面前,抱拳說道:「老奴來遲了,蘇將軍派老奴來關口迎你呢!」
呵呵!這樣公開迎接蘇烈,而不是蘇淺,不恰好打消了別人的疑惑嗎?看來爹爹和我又想到一處去了。
管家轉身走到那位挑戰者面前,施禮後笑道:「這位公子,這是蘇將軍收的義子,替蘇將軍外出辦事,家中還有急事趕著回去,今日多有不便,改日有空,還請到府上做客!」
管家進退有度,彬彬有禮,蘇將軍的名聲又無人不知,誰敢惹?挑戰者抱拳還禮:「原來是蘇將軍府上的,得罪。改日登門拜訪!」
離開熙攘的人群後,管家才看見我身邊還有一個人,於是疑惑道:「這位是?」
「嗯,到府上你先安排她住下,日後我會向大家宣佈的。我們快走。」
管家駕著馬車,我和淡晴坐在馬車裡,我囑咐道:「淡晴,蘇府現在正在辦喪事。」
淡晴一驚,正想說什麼,我示意她聽我說完:「待會到了蘇府,我可能會很忙,無暇顧及你。管家會安排你住下,如果有人問你什麼,你都不要回答,安心地待在院子裡,等我忙妥當了,我自會去找你。」
淡晴憂道:「府上何人去世了?我會不會連累到你?」
「你放心,你的存在並不會給蘇府帶來什麼麻煩。是我娘去世了。我在外拜師學藝時聽說了這個消息,所以才趕回來。」
「對不起,我耽誤了你不少時間。」
我搖搖頭,安慰她道:「沒耽誤多久,也許以後,你會有幫得到蘇家的地方!」
淡晴面露喜色:「我真能幫到你們?你放心,你對我和孩子有救命之恩,恩重如山。即便要了我的命,我也會萬死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