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賣一個肯為你生為你死的女人,腳下踩著她的屍骨,高高在上,風光無限!裴皓澤,你憑什麼還能堂而皇之的出現在我面前,要我痛哭流涕地懇求你的饒恕?!!!」
啪!
一記響亮的掌摑聲,像土耳其進行曲最後一個鼓點,砰地,敲斷她曾經所有可笑的念想,撕開他心底那塊巨大的傷疤。
雲妝蒼白的右臉上,五個鮮紅的指印分明,雪眸之中流溢著水汽,晶瑩透亮,似隨時都可能落下淚來,但她的嘴角卻微微上揚,掛著譏諷而冰冷的笑。
「梨花路十七號,你的未婚妻,譚珍珠就在那兒。裴皓澤,你敢跟我去見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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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城的夏天總是比其他地方來得早些,明明才不過五月份,梨花路附近的荷花池內已抽離了新芽,緋紅的花苞亭亭玉立,偶有一兩隻蜻蜓停駐上方,小巧而透明的雙翼翩然輕舞,極為賞心悅目。
可惜,縱使良辰美景片片成窗,落到某人眼裡,依舊是好景虛設,夢裡生花。
如果你最愛的人欺騙了你……
如果,你為了她,不惜撕裂整個世界將無辜之人的性命踩踏腳底!雙手沾滿鮮血,每天每天,夜不能寐,食不知味,外表看似光鮮耀眼,內底卻一直痛苦不堪,備受煎熬,只能靠自欺欺人,艱難度日。
突然,在六年之後有人告訴你,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統統都是假的!
從頭到尾,就是一場鬧劇,一個騙局,一個無比荒唐的笑話!
你,會不會瘋掉?
裴皓澤此刻,就處在這般進退維谷的境地。
他錯愕地看著不遠處月桂樹下,穿著病服面容秀美安安靜靜編著草戒指的女子,白皙的指來來回回,熟稔地穿梭著,長長軟軟的褐色頭髮披在腦後,微笑時,嘴角會露出一個淺淺的酒渦。
夢裡千轉百回多少次,鐫刻在骨子的那張臉,渴望擁抱與親吻的女子,如今,就在離他不到兩米的地方!
可是,他的雙腳卻好似灌進了高濃度的水銀般,全然,邁不開一步……
珍珠,真的,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