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棄妃 寂寞想念 絕對不是男人看男人的眼神!
    「我不……」我抬頭剛想辯解,王昭容神色一厲,緊接著一個巴掌就扇了過來,只聽「啪」的一聲,我的頭被扇得偏到了一邊。

    臉上一陣熱辣辣的刺痛,我緩緩轉過頭來盯著王昭容,本想一記耳光回扇過去的,但轉念一想,我還是強忍了下來。

    跟著王昭容的那些個太監宮女也被她嚇到了,有的在一旁冷漠地看著,有幾個暗中竊笑,其餘的臉上都露出同情的神色。

    「你!」宇文成都見我被打,勃然大怒,就要挺身而出,我一伸手臂,將他攔住了:「將軍,不要。」

    「你還敢盯著我看?!你不服氣麼?你個狗奴才!我才是主子,你憑什麼和我爭?!別以為陛下寵著你,你就能目中無人了!」王昭容美麗的臉變得扭曲,「你施了什麼妖術迷惑住了陛下?先前他為了你,無故摑了我一掌,昨日他竟然把先賜給我的黑珍珠又轉賜給你。我因為你這個狗奴才三番四次受辱,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就不知道我的厲害!」

    黑珍珠?我怔了一下,這才想起來,昨天隋煬帝的確是差李公公送來一顆黑珍珠,那珠子質地純淨、手感順滑,確實是珍品,可我拿那東西根本沒用,既不能吃又不能戴,就算磨碎了做珍珠粉,也無法敷臉做美容啊。

    我誠心誠意道:「如果王貴人喜歡那顆黑珍珠,小人立刻雙手奉上。」

    「我不稀罕!」王昭容聽我這樣一說,反而更加惱羞成怒,「這次我便饒過你,倘若再有下次,看我不剝了你的皮!」說罷,她氣呼呼地回身走了,那一群太監和宮女也立即跟了上去。

    「讓我看看你的臉……嗯,只是有些紅,腫得不厲害。」宇文成都連忙低頭查看我的傷勢,「糟了,你的臉被劃開了一道口子,估計是被她的指甲劃破了,希望不會留下疤痕……還疼麼?」

    「不是很疼。」我搖了搖頭,幸好王昭容養尊處優,沒多少氣力,否則她這一巴掌非得把我打成豬頭不可。

    宇文成都抬起我的臉仔細地看著:「王昭容這般挑釁,你也不反擊,就任她欺辱,如此柔順,似乎與你的性子有些不和。」

    「當日她挨了皇上那一記耳光,確是因我而起,今天就算我還給她了。其實她也算是個真性情的女子,直接給我一巴掌了事。」我轉頭躲開宇文成都的手,「要知道,後宮女人間的戰爭,不見刀光劍影,沒有血流成河,但卻更殘酷,正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最毒婦人心啊。」

    宇文成都不解地問道:「聽你這話,你當真一點也不怨恨她?」

    「後宮女人間的戰爭導火索,只能是男人。如果女人僅僅為了男人而戰,無論如何都顯得有些愚蠢,因為即使你贏了,你也只能得到那個男人的片刻寵愛。他是禍水,遲早還會挑起另一場戰爭。」我先是歎氣,而後輕笑起來,「聰明的女人對付男人,而笨女人對付女人。大家都是女人,女人又何苦為難女人呢?世間男子已經太會傷人,我怎麼忍心再給她傷痕,所以就算我滿懷委屈也提不起一點恨啊。」這個時候我想起了辛曉琪的《女人何苦為難女人》,那歌詞對後宮的女人來說,可真是至理名言。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宇文成都笑得有點古怪,「你是女人麼?」

    「我……我只是打個比方嘛!我當然是男人了!」我知道自己一不小心說漏了嘴,但話已經說出口,再也收不回來了,「如果將來我娶妻,一定要娶個善解人意、不妒忌的女子。」

    「我若娶妻,必要娶一個文武雙全的絕色美人,」宇文成都雙目灼灼地看著我,「否則我寧願終身不娶。」

    「文武雙全的絕色美人?」我又笑了,「世間恐怕沒幾個這樣的女子……」

    宇文成都緩緩垂下頭盯著我:「怎會沒有?眼前不正有一個麼?」

    「嘿嘿……將軍說的人該不會是我吧?我,我可是男人……」我乾笑兩聲,底氣不足地說道,「再說了,如果我真是女子,這容貌也太過普通了。」

    「普通?明,你知道麼?論容貌,這宮中的女子,恐怕沒有一人及得上你。」宇文成都雙目炯炯,透露著危險的信息,「倘若你是女子,無論如何我都要得到你。」

    他看我的眼神太古怪了,那絕對不是男人看男人該有的眼神……一陣驚恐襲上我的心頭,莫非,莫非他早已識破了我的女兒身?

    「我,我……」我支吾著說道,「將,將軍,別再說笑了……我要去巡查文思殿了。」

    宇文成都沒有阻攔:「好,你去吧。」

    「是。」我答應了一聲,立即轉身逃命似的跑開了。

    夜已深了,我靜靜地坐著,桌上的燭火忽明忽暗,一如我此時的心境。

    今天是十二月二十二日,是我的生日。

    來到這個時空的第一個生日,是和秦瓊一起度過的,那年我十六歲。

    秦瓊……想起他,我微微地笑了。此刻包住我長髮的藍色頭巾是秦瓊送我的生日禮物,記得那天我無意中向秦瓊說起我的生日,結果等我晚上回到衙門,桌上就擺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麵條,而後他就送了這條藍色頭巾給我。那時我的頭髮雖然已經齊肩,但我只會隨便扎個馬尾,怎麼也學不會梳那麻煩的髮髻,秦瓊就每天早上不厭其煩地為我梳頭,而這一梳就梳了兩個月。和秦瓊在一起的日子很輕鬆、很舒服,所以造成了我對他的依賴。喜歡他揉著我的頭髮,輕聲叫我傻小子;喜歡他捏著我的臉頰,讓我別惹是生非;喜歡和他坐在月下暢所欲言、分享心事。我喜歡他,但只當他是兄長,無關風月。

    來到這個時空的第二個生日,是和李世民一起度過的,那年我十七歲。

    世民……那個和我同月同日出生的男人……想起他,我的胸口仍生生地疼著。我拉上袖子,手臂上那道和他一樣的傷疤不太規則地癒合了,像一隻歪著的半閉的眼睛,怔怔地要流下淚來。手中這枚印章是他送給我的生日禮物。想像著他挽起袖子,像個工匠般篆刻印章的樣子,我覺得有些好笑,眼眶卻在這個瞬間變得灼熱,我不得不閉上眼睛,止住湧上來的眼淚。最初看見他的那一眼、那一笑,我不以為意。未曾想過這就是緣,這便是孽。原來,僅僅是短暫的一面,也能構成永遠。那一面就是永遠的悸動,是永遠的傷害,是永遠的掙扎……我不知道是不是每個女孩子都會有這樣心酸的感覺,是不是都能碰到這樣一個男人。這樣的男人一生中只有一個,只會有一個。無所謂時間,無所謂地點,只要在宿命之中遇到了那個人,所有未曾流過的淚水再沒有躲藏的餘地,全部奔湧而出。

    「咚咚咚……」一陣急促的拍門聲打斷了我的思緒,我定了定了神,才開口問道:「是誰?」

    「是我。」門外響起宇文成都低沉的聲音。

    怎麼是他?我連忙答道:「夜深了,我已經睡下了,將軍如果沒什麼要緊事,還是請回吧。」

    宇文成都沉聲道:「陛下有旨意給你……請立即開門。」

    這麼晚了還有旨意?我知道這扇小門攔不住他,就算我執意不開門,他還是可以硬闖進來。

    「什麼旨意?」我打開門,宇文成都高大的身影立在門口,像一道堅實的牆,在昏暗之中將我團團圍住。

    「你……」我隨即聞到一股濃烈的酒味,不由皺了皺眉頭,「你喝酒了?」

    「喝了一點……」宇文成都腳下一個踉蹌,他的額頭抵在我的肩膀上,手緊緊地圈住了我的腰。

    「你……」我才想開口斥責他,他的身軀忽然整個壓了下來。

    「痛……」我的背重重地撞在地板上,他壓在上面,將我緊壓在身下。

    不知道是風吹的還是他伸腳踢的,門忽然「砰」的一聲關了過去。

    堂堂宇文大將軍,該不會是想在我這裡上演「酒後亂性」吧?

    我推著宇文成都的肩膀,冷靜地說道:「將軍,你再不起身,休怪我無禮了。」

    「明,你身上好香……」可惜他對我的話置若罔聞,竟然垂下頭在我的脖頸上輕吻著。

    「得罪了!」他身上濃濃的酒氣熏得我暈乎乎的,不能再讓他放肆了,平日裡我不是他對手,但如今他喝醉了,我應該可以制得住他吧?我一手扣住他的手腕,一手抓著他的脖子,想施展出柔道裡的招數鎖住他的後頸,將他制服。

    不料宇文成都忽然伸出手,將我的雙手一扣,反剪在我身後。

    「放開我!」我低呼一聲,用力掙扎著,他的身子立即欺壓上來,我頓時動彈不得。

    「明……」宇文成都喃喃喚道,他的眼眸炯亮如星。

    「你……」我心中一凜,立即明白過來,他根本就沒有喝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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