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全身都看起來骯髒不堪,猥瑣的在那牆角呼呼睡著,腳上的鞋,身上的衣服都破舊不堪,身邊還躺著把劍,一個喝的精空的酒罐子,蘭清坐到他身側將他扶在雙膝上,就這樣看著他安靜的躺著,微弱的燈光下她閉上眼睛……
不知什麼時候,她被一個動作驚醒過來,睜開眼,發現他已從自己膝上不見,蘭清慌忙起身搜尋,一抬頭卻發現他正端端的在跟前看著自己,蘭清這才安心的站起,『哎呀!』大腿一陣麻木使得她站立不住差點癱倒,莫楓急忙一把扶住,抬眉間卻見那雙清澈明淨的眼眸,又急忙放開。
莫楓垂下眼瞼,昏暗的燈光下他的身影蕭索的像個石樽,看不出他的表情如何,只聽到他說:「你沒事吧?」
蘭清回答:「我沒事……」他感覺到她一直在看著他。
莫楓很疑惑的問了句:「你怎麼會在這的?」
「我……我也不知道怎麼會來到這的……剛才走著走著突然就到了這!」
莫楓仍然疑惑,但是他想知道的並不是這些廢話:「不管你是怎麼來到這的,我只想知道,你把我父母帶到哪裡去了,別裝蒜。」
「你的父母,我為什麼要抓他們?我不懂你的話……」蘭清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他為什麼總問她這些話,而且聽起來很憤怒。
「有什麼就直接衝我來,不要拿我父母來開這種玩笑!」
蘭清站著他身後,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會使他這麼憤恨自己:「你究竟在說什麼啊?我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莫楓突然冷笑道:「誤會,別找這種愚蠢的借口,如果不是它我還不知道會被你騙到幾時?」
蘭清藉著燈光看清他手掌中的一片蘭花瓣問道:「這是從哪裡弄來的……」
「你不會連這點記性都沒有吧,強做推辭沒用的,清兒。」莫楓一句清兒好深長,蘭清凝思著,卻還是不記得什麼。
「我真的不知道……」
他接著冷笑道:「是啊,你殺個人如同捏死一隻螞蟻,你又怎會記得清呢。」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從醒來就沒有離開過『凌霄閣』,又怎麼會去殺人……」
莫楓驚奇,不可能,明明這朵蘭花瓣是在爹的房間找到的,『蘭指神功』天下除了幽冥神壇的雲英道姑和柳若蓉之外就只有她,而其它幾個人他也打聽過了,在莫家發生這些事之前他們二人早就遭遇不測了,所以除了蘭清外根本沒有第二人。
「別再狡辯了!」他忽然舉起冰雪寶劍指向她:「快說,我爹娘在哪裡?」
蘭清驚愕:「我沒有……」
「你不說,就別怪我不客氣!」莫楓冷漠的看著她,絲毫沒有半點情義。
「我真的沒有……」
「想不到,一箭穿心換來的竟是這種結果!」莫楓苦笑,蘭清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她根本不明白他的話,越聽越迷糊,突然他握緊手中的劍『嗖』的刺了過去,蘭清退後幾步,身子貼在牆壁上。
「為什麼你不躲開?」劍尖在距離她的咽喉處嘎然收住,莫楓驚奇的看著她問,他很懷疑眼前這個薄紗遮面的女子是他所認識的那個蘭清嗎?她天真稚氣,古靈精怪,敢做敢當,怎會像眼前這個女子一樣毫無聲息,連死都不怕,安靜的像潭水,冷的像冰。
「你不怕死?」莫楓收起劍,疑惑的問。
「死,」她冰冷的笑:「不知道……也許吧!」
他從她的話裡感覺到一絲淒涼,可他不明白為什麼:「怎麼說?」
她看向他:「我找不到方向……我是誰,又該去哪裡……」她的眼裡茫然空蕩。
「清兒……」
「清兒……」這聲音,這語氣,好似在哪裡聽過,好熟悉……:「莫楓,師傅……」蘭清眉頭微皺,怎麼會跳出這幾個字眼。
莫楓一看不對勁急忙上前扶住她:「清兒,你怎麼了?」
「我沒事,只是心口突然很悶,你……是莫楓?」她盯著他的眼睛,那雙眼睛裡她彷彿能看到些希望和她想要的一點溫情。
難道她真的失憶了嗎?莫楓試圖想知道:「難道你不記得這個地方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來過的?」
蘭清搖了搖頭,莫楓心想,原來她真的失去記憶了,難怪她什麼也不知道:「你過來看下,這些圖案你還記得嗎?還有這副畫像?」莫楓走到石壁前指著那石壁上的畫問她。
蘭清走近,用手指觸摸著石壁上畫,說道:「這些畫好美啊!」她突然看到莫楓站立在一副女子畫像前,這女子好是絕美可人,身著一件羽翼薄衫,眼神中透露出慈愛親切,蘭清突然感到一片羞澀,忙移開目光看向莫楓不由自主的將他雙眼遮住。
「清兒……」
這一聲輕喚,蘭清一陣愕然,急忙從他手中抽離,她忽然想起些什麼來,腦袋轟隆一片糾纏混亂景象。
「既然想不起來就別勉強去想了!」莫楓看的出她十分糾結和痛苦。
「你似乎知道我的事……」
莫楓苦澀的笑道,蘭清不解他的笑是什麼意思:「雲天說『我們曾經是朋友』。」
「曾經?」莫楓還是苦澀的一笑,雲天,這兩個字好親切啊,他不免有些醋意,但一想,自己這身殘軀又有什麼資格去吃醋。
「嗯,他說,我們在白龍鎮見過認識的,而且你幫過我,所以我們只是朋友。」蘭清平靜的說著。
她已經全忘記了……
莫楓突然感到一陣心痛,曾經那些海誓山盟蕩然無存,或許這樣也好。
「你能幫我恢復記憶嗎?」她突然問。
莫楓怔住一會,說道:「那些記憶會帶給你痛苦的,還是忘了的好。」
「雲天也是這麼對我說的。」她頓了頓又說:「可我想知道,否則我將一直茫然的活著,這種感覺比死還難受。」
左一句雲天,右一句雲天,莫楓快氣的發瘋。
(今天是偉大的母親節,在這個美好的節日裡,小書祝願天下所有的母親都幸福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