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已落下山坡處,琴音裊裊繞林,由清明而又似深入骨髓,由斷斷續續而變得激烈起來,卻突然又停止了。
不知什麼時候那音已經止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雲依睜開眼,天色已灰白,看那地上留下的攤攤血跡,一路尋去,驚恐之餘,卻發現幾具屍體,再仔細一看,都是因爆裂而死,卻不見了師姐和師傅的影子,她突然擔心起,再想四處找尋。
卻只見那白衣男子李天涯還在,他叫住她:「別找了,那道姑早就走了。」
李天涯走至那幾個昨晚見過的黑衣蒙面人跟前,俯身揭下面布,個個早已面目全非,心中著實一驚,這幾個人身上都別著個腰牌,分別一看,是那江南慕容家的大當家和二當家,還有一個猜測是他們的手下。他再四顧了下,地上的痕跡很明顯這裡剛才打鬥過,而且看那地上踩出的痕跡,斗打之人內功頗深。
「若是沒猜錯,這幾人是被那道姑所傷。」
「不可能。」雲依有些不相信,師傅平時總教導她們行善,怎可能會濫殺無辜呢。」
「你看,他們的身上有著淤青,而且很深,你忘記了,那道『迷心音』嗎?他們是被那魔音震傷五臟,後又被那道姑所傷」
「你怎麼知道?」
「瀟湘妃子的『迷心音』我又豈會不知?,我們剛才聽到的就是她的琴音,鬼魅凝神,你一不留心就會被它吸引去,最後,便會心神據裂而死。」
「瀟湘妃子?」雲依疑惑。
「嗯,這裡還有一段故事,想聽嗎?」白衣男子見雲依點了下頭就接著說:「——傳說中的神女,她因戀上了凡間的一個書生,而觸怒了天威,被貶下凡來,天帝要求她在三天之內收集人間五百種花草之甘露才可讓她與那書生一起。這談何容易,後來……」
「後來怎麼樣了?」雲依聽著很好奇。
「後來,瀟湘妃子再也沒有和那書生見到面了,終日在玉女峰上彈琴,久而久之她把所有憂鬱譜成了曲子,聽者便會死於無形憂鬱之中。」
雲依見那白衣男子也滿腹憂傷神色,便好奇的問:「那書生不會就是你吧?」
這可惹的他大笑起來:「我像嗎? 本公子乃是蜀山的道士,胸無文墨,也無書生之氣。」
「道士還自稱為本公子,笑死人了。」雲依嘀咕著。
「你又在說我什麼壞話?」白衣男子瞥見她那一臉秀顏,微露出的笑,也不禁有些入神。
「看什麼,再看挖了你眼珠子。」
兩人好似旁若無物一般斗打起來,在這夜色之中兩目相視,便生得幾分情愫來,白衣公子忽的一把攬住雲依的腰際,一手將要撫摸那白皙水嫩的臉蛋,卻無意中招來背後一掌,一個踉蹌,手中懷抱的美人被鬆開了,雲依乘機逃開。
但是兩人同時又驚怔住了。
來人是幾個同樣蒙面的人,原來帶頭那人一看地上幾具屍體正是他們的當家,怒氣衝天,見這裡只有這兩人,誤以為是兇手,便一掌打了上來。
「各位有所誤會……」白衣男子想要解釋,卻被打斷。
「誤會,這裡除了你們二人還會有誰?休作狡辯。」那帶頭的凶神惡煞般。
「你聽我們解釋,我們來的時候他們早已死去。」
「事實都擺在眼前,還想狡辯,拿命來。」
他們根本不聽白衣男子解釋,便圍攻了上來,個個凶光畢露,刀劍晃動,此刻顧不得多想些許,這幾個凶神惡煞的人紛紛拔出劍來一同刺向自己,雲依和那男子背對背作戰。
「找機會走。」
雲依點下頭,可這來的五六個人中有人個個貌似武功不弱,身強體壯的樣子,有人突然發出一道暗器,白衣男子揮出折扇就這麼一擋,那道暗器速速落在了地上。
「赫赫有名的慕容世家也用這暗箭傷人的把戲。」
那人冷哼一聲,接著又撲了上來,「走!」白衣男子眼看他們又撲了上來,急忙一把拉住雲依飛身而起,在一高處山坡上落下。
「你還好吧!」
「我仙靈子哪有那麼容易就死的,這不是妄取了這名號了嗎?」
雲依撇他一眼心想道:這人真是夠拽的,看那樣子似乎沒那麼好,聲音都像在顫抖著,還逞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