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宛不依地叫:「父皇,你太霸道了。你可以親,為什麼宛宛不可以,羞羞臉,手拉手。」
她鬼靈精地看著交握的手,竟然十隻小指頭摀住臉,露出二隻眼看著。
讓晚歌也忍不住笑出聲來:「你這調皮的公主,下次看姐姐還教不教你這個詞兒。」
楚天開懷大笑,一手抱起宛宛,一手環著晚歌:「朕最愛的二個小美人。」
宛宛是他的最愛,為什麼呢?宛宛的五官明艷,輪廓深遂,看得出她的母妃是一個傾國傾城的美女,他不願意說,他迴避她的愛過之人是宛宛的母妃嗎?所以他很愛宛宛,皇上最心愛的公主,不是沒有理由的,愛屋及烏大有可能,他的皇子,從來沒有聽他提起來。
桌上已經擺滿了各色乾果和菜,都是清淡又合口的,必定是他吩咐御廚做的,他是一國之君,這些小事也能做到,也是因為他有心。
楚天夾了些肉絲到她的碗中:「一定得吃下去,上次御醫說你身體太贏弱,你不吃,朕就餵你吃。」他壞壞地說著,喜歡看她羞得滿臉通紅。
「父皇,宛宛吃啊,宛宛不要吃這些,宛宛吃肉,姐姐吃菜。」她認為剛剛好,可是她的碗中,儘是挾些各色的素菜,而不公平地看著晚歌的肉,轉動著眼睛:「父皇是不是喜歡逼我們吃不喜歡吃的。」
他咳一下:「乖乖吃你的,一個專吃肉,一個不吃肉,如此偏食,二者都不妙。」
「哦,宛宛知道了,所以父皇什麼都吃,可是父皇,為什麼你晚上要姐姐陪著你睡覺,不讓姐姐陪宛宛呢?」
天啊,晚歌的臉一下燒紅了:「宛宛,再說姐姐以後不理你了。」越來越多話,要是童言無忌講了出去,豈不是讓十四尷尬死。她現在在宮中已是極盡寵榮了,貴妃和皇后的權利都讓她佔盡了,連著大半月,都是夜夜伴君眠。沒有外人在,她也樂得不施禮。
楚天開懷大笑:「朕的宛宛這麼多問題,問得好,父皇告訴你,因為父皇就是喜歡晚兒。」
「可我也喜歡晚兒啊,晚兒陪我睡好不好。」她閃動著大眼看晚歌。
「乖乖吃你的飯,晚兒只有父皇能叫,不然明兒個,晚兒到未央宮,還讓你一個人在聽雪宮。」他威脅著說。
宛宛伸出根手指在唇邊:「噓,不說了,呵呵。」父皇好可惡啊,竟然要她的晚兒姐姐去未央宮。
晚歌悄悄地將碗裡的肉夾給宛宛,喜得眉飛色舞,朝她眨眨眼睛。
「皇上,用過午膳,臣妾去長楊宮看看花良人,後天就是九月初九了,花良人在太后的長楊宮裡繡觀音繡像,這幾天必定忙壞了。」找點事做,也能屏退心中的煩亂。
他點點頭:「別亂跑,還有、、」
晚歌一笑:「得穿多衣服,不得做事,不得站著對不對啊,皇上。」
一刮她的鼻子,他笑道:「知道就好,要是朕知道你著涼,你就小心點,皮肉崩緊點。」
明知她怕痛,不過,他那裡會捨得打她,無非是要吻得她透不過氣來,緊緊地抱住。
現在才知道,為什麼宛宛不喜歡後面跟著長粽子了,人家不知道會以為她是擺架子,這些宮女,橫豎她一個也不認得,那麼大的陣仗才出了聽雪宮,就惹人注目了。
開滿了千日紅的一處園裡,幾個宮女逗著一個小男孩玩,那模樣,一歲多吧,穿著龍鳳繡綢的,還戴著金絲帽,看來必定是身份不簡單了,是皇上的兒子,那個三歲左右的皇子左嵐,居說身子弱,可也不置於這樣吧,面容倒是潔淨又討喜,三分楚天的樣子。
旁邊一個年輕貌美的婦人,笑盈盈地拿著支紅艷艷的千日紅逗他,笑得他手舞足踏,大概就是皇長子的母妃,楓妃娘娘了,楓妃娘娘很得太妃的疼愛,可是這宛若桃李,眉目慈祥的人,是能左右太妃娘娘的嗎?
她微點點頭:「楓妃娘娘吉祥。」在宮中,她認識的人不多,可是宮裡的年長嬤嬤都會告訴她。
楓妃回頭一看,露出淺笑,也點點頭,並沒有說話。
她的眼中有著防意,晚歌一笑,從沒有相見過的二個人,當然會防備,那長皇子的眼裡,那樣純淨,穿得厚厚的,現在才是秋天啊,就要穿那麼多了,他朝晚歌一笑,笑起來很美,二個小小的酒窩在打轉,將手中的花兒都遞給她。
晚歌接過:「好可愛啊。」
楓妃接過皇子抱著,朝她抱歉地笑笑:「向昭儀,嵐兒不經餓,失陪了。」
她怕什麼?她又不會對長皇子怎麼樣,只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啊!這皇長子不是先天不足,就是遭人下藥,三歲的孩童如同一歲,是可悲嗎,還是可憐,所以不得皇心,才讓太妃娘娘痛寵。
「湖青,有沒有帶上皇上賜的那個紫雲紗。」給花想容做衣服,她喜歡這些夢幻一樣的布料。
湖青一敲腦袋:「唉呀,昭儀湖青忘了。」
晚歌笑笑:「不是你忘了,是我忘了,我忘了吩咐你了,你啊,不能把我的錯也記在你的頭上。走,回去拿吧,然後讓她們在聽雪宮候著就行了。」人家不知道,還以為去鬧長楊宮呢?而且太后吃齋念佛,這麼多人去擾到不太好,找個事,讓她們留在聽雪宮裡,反正皇上不知道。
剛才見到了皇長子,要是不讓人送點東西,也說不過去,順便就將皇上賜給她的金玉如意,送給皇長子吧!後宮就是如此,她畢竟是為長,也算是皇長子的第N個小娘吧。她一當昭儀各宮各主送的東西可真不少,玩的看的用的,全是最好的。
「皇上。」安雪兒依在楚天的懷裡,嬌羞地說:「臣妾身子沒事了,只是剛才看到皇上出來,就忽然暈了過去。」
楚天執起她的手親了親,有很多的興奮和感動:「天啊,容華,你有了朕的骨肉,朕又要做父皇了。」
「恭喜皇上。」她也高興地說著。
「你應該早點告訴朕。」壓抑不住的開心啊:「朕不允許再發生這樣的事,嚇了朕一跳,以後不要到聽雪宮來找朕了,太遠,有什麼事讓宮女通傳一聲,朕會過去看你的。」
「臣妾也不知道自已有喜了,張御醫,你確定嗎?」她故作小聲地問著。
一邊的張御醫恭敬地說著:「下臣非常的確定,容華是喜脈,有一月了。」
楚天撫撫她的臉:「傻雪兒,竟然不敢相信,得好好休養,再過九個月,為朕生一個白白胖胖的皇子出來。」為人父的驕傲盡顯在他年輕俊美的臉上。
安雪兒雙手握住他的手點頭說:「臣妾知道了,臣妾以後會聽皇上的話,不會出來走動太常了,臣妾今天是想找向姐姐聊聊天的,誰知竟然見皇上出來,就暈了過去,臣妾無狀,失禮了。」
「這些禮數,以後就不要了,想找晚兒,下次朕讓晚兒過去陪陪你,晚兒現在去長楊宮了,呆會朕讓周公公去傳她一聲。」
一聲一句,敲打在晚歌的腦裡,像一把刀,狠狠地將她劃了開來,鮮血淋漓,她怎麼可以做到,和自已的好姐妹共侍一夫,不,聽在耳中,就像蟲子在咬了,沒想到,回來取個布料的,竟然聽到這樣驚人的消息。
湖青扶住她,搖搖頭。
可是眼尖的安雪兒還是看到了晚歌,朗聲叫著:「向姐姐。」
她胡亂地點點頭,怎麼敢看皇上的眼,怕看到深情,他可以對安雪兒那般柔情,可是轉身,又可以對她那麼深情,對不起,她真的消受不了。「皇上萬歲。」
他的聲音中還有著高興之意,並沒有起身而是說:「晚兒不是去長楊宮了嗎?怎的又回來了?」
是啊,回來的真不是時候。她笑著,笑得那麼難看,簡直用盡了她全部的力量:「臣妾忘了拿布料,對不起,打憂了。湖青,布料在這個小箱子裡。」
湖青能感受到她的心如刀割,用力地握了握她的手:「湖青去拿。」
「向姐姐,雪兒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向姐姐一定會高興的,雪兒有喜了。」她裝不懂地說。
「恭喜。」不等湖青,她就奪路而逃了,原諒她,她不大度,她痛,滿滿的痛,她自私,她受不了,在她的床上,躺的是安雪兒,她的身上,披的是她的錦被。
湖青取了布料,急急地追了出去。
安雪兒無辜地說:「皇上,向姐姐是不是不高興啊,是不是臣妾做錯了。」
他搖搖頭:「你沒有做錯,沒事。」
她還不習慣,他是皇上,他就不會只有一個女人,晚兒那麼聰明,她需要時間,並且,男人大丈夫,定當如此,三妻四妾就是常事,何況是皇上,三宮六院七十二妃,他能獨寵她,不不代表著只會有她一個。
是,是她貪求太多了,太多了,當初入宮的心境都沒有了,什麼改變不了環境,改變不了事實,就改變自已,對啊,還改變得真好,連心都搭了上去。
「昭儀。」湖青扶著她:「哭出來就好受一點了。」
「我不哭,我是堅強的,也是時候,讓自已看清一些事實,才會死心。」
她沒有什麼大度的心啊,她想的是願得一人心,相約到白頭,因為他,打碎了,還以為,她是特別的,看來,並不是,君王的愛,就只是這麼一時,是她要求得太多了,才會這樣心疼。
合上眼,滾燙的淚就滴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