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扶牽著她的手,二個像是金童玉女一樣出來,十四身上有股儒雅的氣質,配上晚歌的輕靈,美得讓人窒息,二人彎身朝大家施禮,就端坐在琴前方。
十四朝她一笑,靈活的指輕輕地拔動著弦,美妙而動聽的琴音悠揚地響聲,晚歌的姿熱也練得好年地,抬起頭,她輕啟朱唇,清脆地唱出字符:「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時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惟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配合得非常的好,聲高琴低,聲低而琴高,台下的人都聽得如癡如醉。
從沒有聽過這般的樂聲和歌聲,婉若又動聽,讓楚天更是震憾,在杏完,聽得不是很清楚,可是那動聽而優美的腔調的確吸引了他,現在再聽她唱,真是讓他更著迷,何止是黃鶯出谷來形容,她像是仙子一樣輕靈,風吹著動她的發,她的衣服,似要飛走一樣,她臉帶淺淺的笑容,和十一搭配得天衣無縫,完美的如詩如畫,怎麼可以,她的身邊,只能是他,他才不會把這只彩凰一樣的鳥放開宮外,他笑了,冷冷的笑在唇角凝結住,她以為就遺失金鳳釵那麼簡單嗎?她很聰明,對付她,要比她想得更深,更遠,更意料不到。
當最後一個琴音消失的時候,全場熱烈地拍起了手掌,十四和晚歌相視一笑,攜手輕走到皇后娘娘的面前恭敬地說:「十四。」「晚歌。」「祝皇后娘娘壽比南山,福如東海。」
「皇上萬歲萬萬歲。」自然不能不將他放在眼裡,皇宮裡他最大。
皇后開心地笑著說:「十四和晚歌妹妹的禮物真是特別,讓本宮聽得著迷不已。」
晚歌抬起頭,皇后雍容華貴的臉上儘是高興,她的發了也別上了各式華美的珠釵,其中就有金鳳釵,只是,她有些失驚,那珍珠去那裡了,明明有的,如今卻只是一支釵一樣,珍珠呢?難道不討喜,扯下來了。
「姐姐。」宛宛撲上來:「我們去那裡看,陪宛宛看。」
她錯亂地點點頭,任宛宛拉著她的手,宛宛在楚天的左下邊,她立在宛宛地後面,就正對著楚天的後面,他回頭朝她意味深長地一笑,更讓她心驚膽跳。
「想不想溜走。」楚觀雲拍拍她的肩,小聲地說。
在這裡連呼吸都覺得困難,壓得她透不過氣來。有楚天在,她那裡看得下去。
她點點頭,又指指宛宛,她還張大眼看著表演,時不時又回頭看看她還在不在,要是她不在,她叫出聲,豈不是讓皇上知道,還是十四好,站在太后那裡,自由自在。
楚觀雲拉個穿白衣的宮女,小心地站在晚歌的位上,再拉住她的手,從後面一直穿出去,七穿八拐的,如果不是他拉著,她都不知撞到那裡去了:「好累啊。」還是很輕鬆地鬆了口氣。
楚觀雲掬起她的一把黑髮,打心底說:「真美。」
「頭髮綁得那麼高,像是箭一樣,頭皮都痛了,還有這個。」她摸摸耳環:「又重又痛。」
「這些不適合於你。」楚觀雲就是楚觀雲,說完就動手解下她耳環,他很高大,很英武,可是手勁很巧,一點也沒有弄痛她的耳垂,一會,兩串鮮紅的耳環就落在她的掌心。
「謝謝,四王爺,好久沒有見你,很忙嗎?」她沒有把要出宮的事告許他,她知道,四王爺喜歡她,她是很欣賞十四和他,不過她有過承諾,不會跟隨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那就不要告訴他們。
「晚兒。」他讚賞地看著她:「你的唱的歌真好聽。」
「上次你可不是這樣說的。」還一直打壓她呢?十萬兩就那樣飛走了。
楚觀雲沒有任何悔意地說:「我可是為你好,要不然,你現在就在契丹了。」
「契丹也不錯啊,牧馬為生,說實話,那時我真是氣死你了,不跟你計較,要不然真要吵架,我可不輸人,然後把皇上錯認為你,氣憤地打了一巴掌就跑。」不愧是親兄弟很想像,只是再細看,才會發覺不同,他較為壯實,皮膚黑一點,而皇上週身都是尊貴而冷漠的氣息,整晚只笑過一次,就是回頭朝她意味深長的一笑,對別的妃嬪都是冷冰冰。
他喜歡玩權術,所以喜歡冷眼旁觀別人爭死爭活,晚歌從他的眼中可以看到他的可惡,上樑不正下樑歪,當初四王爺那蠻橫地對她,也不足為奇了,皇上和他的區別就是,他觀而不語,看好戲一樣,而四王爺都直接以行動來證明。
「你想我了?」他有得意地瞧著她的臉:「最近契丹屢屢侵犯我邊。」
晚歌奇怪地問:「向儀不是嫁過去安撫了嗎?外蒙王子也回了,還來侵犯。」
他挑挑眉:「當然了,嫁到契丹去有什麼好,天天風沙吹得滿天滿臉,這也許不算什麼?一旦二國交戰,首當其衝的就是和親的公主郡主」
「你是說會先殺了,來振士氣。」可她早聽說契丹不安份,怪不得沒有人敢嫁過去,那如果一打仗向儀豈不是得死。怪不得死活不肯卻說,而向青海和向夫人這對自私的父母,當然不會自毀前程。
「當然,這下你可得感激我了吧!」他得意地說著。
晚歌輕輕一笑:「不至於吧!你不是奈我美嗎?那我就迷倒那契丹王子,當然不會捨得殺我了。」
楚觀雲笑而不語,換了他,他當然不會,而且契丹王子曾向皇兄求晚歌下嫁於他,而皇兄並不允,照常把詩魁向儀嫁過去,契丹王子必然是不高興了。
「唉,官場上的事真是很多關聯,還是回去燉湯賣來得好,自在些。」
他指指她的頭,攏攏風吹散的發:「你啊,明明聰明如冰雪,卻不喜歡動腦子。」
「很容易老的,我不要十四看見我叫我婆婆。」兩人自在地聊著:「我看快結束了,還是快些回去得好,免得讓人發現了。」
楚觀雲深深地看她一眼:「這些天都會比較忙,有什麼事,讓十四帶個信來,我必會進宮的。」
她點點頭:「去忙你的吧!你不也說過多很聰明嗎?怎麼會有事。」
「晚兒,事忙完後,我會請皇兄下旨的。」他輕言說著。
晚歌知道他的意思,別過頭:「我要回去了,到時候再說吧!」別過頭,往大廷而去。
他並不介意,只當晚歌是害羞,闊步而去。
只怕不能如他願,她對他的喜歡僅止於朋友,而且她有她的承諾,要想不招惹到他,就離開這裡,遠遠的,不過心裡也有些怕,四王爺不是一般的人,不是十四,到處去找,他的詭計不會比皇上的少,抬起頭,看著皎潔的月亮,竟有點冷。
「向五官啊,正巧,皇上正找你呢?」才走近,周公公就等在那裡了。
「找我?周公公,能否告訴我有什麼事?」平白無故地找她,莫不是又出什麼事了?
周公公搖搖頭:「向五官,奴才也不知道,向五官請跟奴才來。」
就算是周公公知道,他必然也不會告訴自已的。
周公公走在前面,而帶她走的,卻是建章宮的宮廊。他不是在欣賞表演嗎?為什麼又會在這裡。
「皇上,向五官帶到。」周公公恭敬地作個請的姿態,請晚歌進去。
他背對著她坐在那裡,從大開的欄台上,可以將整個內廷看在眼裡,只是他沒有在看,他在把玩著一顆珠子,一顆圓潤而大的珍珠。
「晚歌叩見皇上,皇上萬歲。」這珠子,莫非是金鳳釵上面的,可如今卻在他的手上。
「平身,還認得這個嗎?」他將珠子湊近她的眼前。
怎麼會不認得呢?「皇上有何吩咐?」她不動聲色地說,以不變應萬變。
他站起身,睨視著她:「向晚歌你可知這珠子的來歷。」
她搖搖頭:「晚歌不知。」何必故弄熟玄虛,有話就直接說。
「先皇得二支,一支賜與妃嬪,一支在朕的手中,這珍珠可不是一般的珍珠,靈光異彩,能觀雲彩之流動,也是朕最喜歡的寶物之一。」
那又何如,這又不關她的事,她不作聲,任他說下去,越是說得重要,她心裡就越不安,雖然還沒有切到正題上,聰明的她,卻已猜到差不多了。
他冷冷一笑:「向晚清替朕尋金鳳釵,釵是尋回來了,想必你也知道,皇后的發間就別著那金釵,可這珍珠,你知道朕在那裡找到的嗎?」
晚歌徹底地心涼了,認清自已想要逼他真的還差得遠,他隨便小小的一個理由,就可以讓她兄妹疲於奔命,合上眼:「是在向晚清的房裡,或者是向晚歌的房裡,或是向晚歌剛才放衣服的地方。」
他笑著,一手箍住她的下巴讓她臉朝著他:「聰明,你很喜歡猜測聖意,那你猜猜什麼後果。」他得意地笑著:「朕可以給你一條路走。」
她深深地吸著氣,再睜開眼睛,是飽含著不甘和恨意:「皇上如何處置我哥哥。」
「死罪一條,朕不逼你,不過朕告訴你,朕沒有耐心。」
為什麼就是要拿她哥哥來逼她,她怒視著他的眼:「皇上,有什麼錯,全處置晚歌的身上,晚歌討厭玩這種遊戲。」
他狠狠地放開她:「你以為你是誰,小小的一個五官,你能和朕說話,是你的福份大,你現在可以給朕滾出去,朕不喜歡這身傲骨。」
她何嘗不想出去,但是哥哥的性命操在他的手上,這珍珠必是他讓人做的手腳,哥哥也許不知道,但是證據是有人在看的,不是她們能說的,到時哥哥還不是百口莫辯,一樣是死罪,還讓十四給她金鳳釵,她怎麼可以跟十四說,皇上隱害她,縱使十四相信她,可是十四的心裡是何感想,她不要十四不開心,他喜歡玩是嗎?她是無論如何也玩不過他的。
晚歌磕個響頭:「晚歌知道皇上的意思,晚歌絕口不提再出宮的事。」
他笑了,心滿意足地笑了,傾下身又吻住了她的唇。
晚歌擦著唇,笑得有些冷:「謝謝皇上對臣妾的恩寵,讓臣妾知道什麼是無風也起浪,皇上沒什麼吩咐的話,臣妾告退了。」
自由是在頂峰,她一起在仰望,而現在跌到了谷底。
「你恨朕嗎?」他問。
晚歌一笑,有些冷,有些假:「有真有假的,端看皇上喜歡聽那個,不喜歡的,就是臣妾的答案。」叫她如何不敢他,她都想盡法子不去惹事非,他不過是一個計就讓她打破了所有的希望。這是一個連環計啊,丟金釵是假,讓她哥哥在那裡尋,然後讓十四送給她,必也將十四討好她的思緒算計在內,送回金釵給哥哥,讓他交與皇后娘娘,而中途,少了什麼?能說皇后嗎?而他身邊的人,只聽命到他,要說宛宛偷的,他們也不敢說半句。
他要她留下來,不擇手段地留下了她,只是也讓她更恨他,更討厭他。
清冷的月亮依舊照著,照著一地的光華,也有她的無助,她的恨,她的憤怒,她不是好欺負的人。他留下了她,但是,她不會愛他的。
晚歌病了,頭痛欲裂的,全身一點力氣也沒有,說不清是心病,還是著涼了,躺在床上病怏怏的沒精打采,急壞了湖青和花想容,去報了管事的嬤嬤後,便請來了御醫為她診脈。
李御醫是隔著帳子把脈的。一會才怪異地說:「向五官脈息亂而虛,但並沒有染上風寒等之症,卻又相當的怪異,下官行醫多年,卻從來沒遇到過這等事。」
「怎麼會呢?向五官真的是不舒服,臉色蒼白的可怕,御醫,你為五官開些藥吧!」湖青苦苦地哀著。
李御醫提起藥箱,歎著氣:「不是下官不肯為五官開藥,只是老夫不知道五官之病。病在何處,連脈相也把不出,只是身子很虛弱,凡藥三分毒,沒斷出五官之病,冒然下藥,只怕不對症,會害了五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