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非常心虛地認錯,拿出他討厭的毫筆,讓下人展開宣紙,練字,每次他們都是這樣懲罰他,他最討厭的,就偏偏叫他做。
楚觀雲青筋暴跳地看著他吼:「你不是尋我開心。」
「十四不敢。」他沒叫他喝。
下不了檯面,那想偷笑又不敢的下人還在看著,楚觀雲一臉的不悅:「你這幾天都給我出去混了,越來越不長進,這幾天就給我呆在府裡,那也不能去。」
他苦叫:「四哥,我,我出去有事的,每天我也有練武,也有去作詩,皇兄會允我出去的。」他不能呆在府裡啊,他要去看晚歌。
「別拿皇兄來壓我,陳方你在這裡看著他,不許他出去一步。」
十四不依地叫:「四哥,你不能這樣,你自個心情不好,也不能不讓我出去,你找不到向姐姐關我什麼事?」
「向姐姐。」他笑了:「十四,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你找到人了,你倒是說一說,或許我會不干洩你出去。」原來十四竟然比他還神勇,比他還先找到她,或者是他們一直有聯繫,暗中來往。
十四防備地垂下眼:「沒有,我什麼也不知道。」他是不會說的。這四哥精明的比狐狸還要高桿,在他的眼裡沒有什麼辦不成的事,他也有那個條件,文武雙全。
楚觀雲看在眼裡,這十四難道他不知道,他有個毛病,一說謊就會垂下眼不敢正視人,這其中必有緣故,他那麼寶貝這湯的還說好喝,莫不是她就藏身在這一家的客棧裡,湯,曾經的那個提煲還在他府裡呢?那也是湯,看來是有關聯了,早知道何必到處亂尋,到十四的府中等著就好了。
「陳方,你好好看著十四,別讓他出府一步,要不我唯你是問。」不能讓他去走漏了風聲,把小兔子驚走了,可又是好尋啊,她太會躲了。
在十四的抱怨和抗議聲中,他拎著那食盒輕鬆地出門。
曖昧不明的清晨間,黑夜和白天交替著,朦朦朧朧的白霧開始散去,幾匹輕快的馬兒就的的地走在街道上了,馬蹄踏地的聲音那般的清脆,敲醒了寧靜的街。
「王爺,就前面那間鋪子,這湯盅就是那裡的。」
當然是在這裡,困縛著的這個假女人不就是證明嗎?向晚歌當真是聰明,拐腳的哥哥容易暴露身份,男扮女妝,倒是讓他沒有想到這一點。
高高地坐在馬上,拉住韁繩,他笑了,向晚歌,這會看你還跑得掉嗎?「你們幾個,守在這裡,不許任何人踏進這條街,也不讓人出了去。」看小白兔再往那裡跑。
推開那陳舊的門,她就在這裡,昏昏暗暗,破舊不堪,這些地方,怪不得找不到了,沒有一隻鳥能快過他的箭,不過他喜歡看那鳥無助又蒼惶,就是空弓也能將它嚇得掉下來。
穿過這狹窄的過道,光線突然一亮,眼前就一個小院子般,樹底下,一個白衣少女披著長長的發,在那裡背對著他,心像是鼓動了起來,是她,向晚歌,看不到她的臉,從後面,他也能確定就是她,纖弱的背影,柔順的長髮。
晚歌正在洗著要燉湯的材料,聽到後面似乎有腳步聲,笑著說:「哥哥是不是又忘了拿東西了,剛才個還說都準備好了。」
當成是她哥哥了,他心裡暗笑,不驚動她,走到她的背後,那長長的發淡淡的香,讓他情不自禁地掬起一把,在鼻尖輕吻著髮香。
她甩甩頭:「十四,別玩了,幫姐姐拿湯盅過來,今兒個還真早啊?」一邊說一邊回頭。
眼前的人那裡是十四,而是一臉得意笑著的四王爺,他高大的身軀將她籠罩著。
眸子裡全是她倒吸氣驚嚇的樣子,一手挑起她的下鄂,你宣佈一樣:「是我,楚觀雲,記住我的名字。」
她身子一軟,差點癱下去,額頭上冒出細細的汗珠,讓他一手接著摟了起來:「向晚歌,原來你和十四是串通的。」
她反應過來,用力地掙扎捶打著:「放開我,放開我,我不認識你,快滾,我叫人了。」
他搖搖頭,一手就將她的雙手反剪制住:「不認識,你叫大聲一點,倒是想看看誰來救你。」
他是吃定她了是吧,他是以身份,以權勢以男人的力氣來制住她了,這個卑鄙小人,她胸口急烈地起伏著,黑白分明的大眼裡滿滿都是氣憤。
他摸摸她的臉,訝異於她的嫩滑,真是美啊,越看越是美麗,這幾天的辛苦都是值得的,他府裡的倒是艷俗裡了,拇指曖昧地撫上她小小的粉色菱唇。
晚歌一張口,狠狠地咬了下去,用心力氣咬了下去,直到喉間有著血腥味傳來,她才鬆開口,氣喘吁吁地看著他:「別讓我瞧不起你。」就靠自已的力氣來任意欺負女人嗎,真倒胃口。
他卻笑了,好奇以看著那血跡:「你不是瞧不起我嗎?」她的眼裡寫得清楚。
「放開我。」她掙扎著。
如她所願地放開她:「向晚歌,你引起了我的馴服之心,恭喜你,我決定納你為小妾,從今你就飛上了枝頭了,做了我觀五爺的女人,你就是人上人,你要什麼就有什麼,從此享盡榮華富貴。」如果這是一種引起他注意的手段,她做到了。
晚歌裝起一盅水往他的臉上一潑:「我看你夢還沒有醒,再回去睡吧!」他們兄弟果真都是壞胚子,一個用錢要她一夜,一個要她做小妾,女人就那麼讓他們看不起,放在腳下賤踏嗎?「也許你們,都認為對我來說是一種好事,對不起,這個遊戲我不玩,觀王爺,你去找你愛玩的人,如果你認為我是欲擒故縱,是一種手段,晚歌先認個錯,觀王爺,恕不遠送。」她一肚子的怒火,不過,她要冷靜,她所面對的是大月朝裡的四王爺,不是一般的人。
楚觀雲悠哉地抹掉臉上的水珠,任由水在他的冠發上滴著,高深地看著她:「強扭的瓜不甜,我也沒有心思跟你玩遊戲,只能怪你不好運了,讓我看了你,我不會強迫你,你還是會乖乖地來求我的。」
有種不好的預感襲了上來:「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今早上抓到一個拐腳的女人,我想拐一隻腳怎麼好呢?不對稱,不是嗎?如果把她另一隻腳也打拐,這不完美了嗎?」
這番的輕描淡寫卻讓晚歌聽得心驚肉跳,她哥哥,這個惡霸王爺,竟然卑鄙地抓了他哥哥。
閉上眼,讓自已腦子清明一下,貪戀安定的時光是要付出代價的,終究還是讓他們找到了她。
「沒關係,我會給你時間的,也會讓你選擇,不過,我脾氣不太好,發什麼事,可很難說的。」悠閒的像是在談論天色,他一身的戎裝,威風而又尊貴,繡金絲的靴子踏在一攤水漬上,如果不是她,他一輩子也不會踏進這樣平民的地方吧。
她咬著唇,他的血腥味還在喉間一樣,讓她想吐出來。
「不用想了,站住,我跟你走。」叫住他的步子,她說了出來。
得意的笑浮上了他的嘴角:「我喜歡聰明的女人。」
她不說話,她知道她恨這樣討厭這樣的男人,可她不會說出來,這樣,更會引起他的馴服之心,他喜歡挑戰不是嗎?她順從他就好了,這大月朝裡,沒有她說公道的地方,只有權利就代表了一切。
她擦擦手上的水,一雙眼睛看著他:「四王爺,尊貴的四王爺,你不怕皇上知道嗎?」
他回頭一笑:「這是我自個的事。」
皇上,這女人倒是把皇上當成他了,打了那一巴掌,皇兄的膚色白淨,那指痕可是清清楚楚,不問也就罷了,何必挑事上身,要是問了起來,就當他欠了皇兄一份情。
小野貓的爪子是要修理下了,他手一升,將她捲入懷中:「美人,這是你的榮幸,一顆珍珠如果沒有遇到識華的人,那麼灰塵會掩去她的光華,歲月的是把刀,你應該要會珍惜。」
「自認為你是伯樂嗎?」他夠格嗎?只會吃喝玩樂的執褲子弟,仗勢欺人。
「你認為你還是對的嗎?不過你有你高傲的條件,十四讓你迷得神魂顛倒,倒是看不出你比十四還大,讓他心甘情願叫你姐姐,他洩世未深,我得看著點啊,可別讓狐狸給迷住了,十四王妃可不是一般的人可以當的。」挑高她的下巴,細看她精緻的眉眼。說狐狸就不像了,她像朵荷花,初生的新荷,潔白如玉,亭亭不惹塵埃。讓他有些著迷了:「幸好,你不是詩魁。」不然就是有緣無份了。
毫不畏懼地看著他的眼:「有你在,當然不會是我。」玩權的人眼裡有什麼公平二字嗎?
「你錯了,如果是你的話,恐怕你會哭不出來,向二小姐奪了魁,如今只怕是捂著被子哭吧!你不開心嗎?她如今就要封為郡主,下嫁給契丹狗。」
晚歌倒吸了口氣,不是為向儀害怕,而是為他的精細,竟然連她眼中對向儀的恨意,看得透徹:「我寧願嫁的那個是我,也不會讓你這樣任意妄為,無法無天。」
「你說,等你成為我的女人後,帶你去見十四,他會不會驚愕呢?」他可惡地傾下頭看著她,對十四是特別是吧,那他就斷了她的路。
晚歌抬起手,往他的臉就是一拍,冷笑著:「你不配說他的名,他比你還要高尚多了。」
「又打,又咬的,小野貓,我對你更有興趣了,等你成為下堂婦,這些手段用起來,就沒有意思了。」
晚歌心裡懊惱,為什麼老是控制不住自已,一再地挑起他的野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