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剛才對臣妾等人說出她原本是菱州慕容府的少夫人,丈夫死後才來京城的,而她丈夫,死了不過幾個月而已。」
太后見是蘇小小,一下子愣住了。皇帝朱琪也猛然記起了小小是曾經嫁過人,只是她現在一直是少女打扮,所以他也就忘了。
要知道世俗社會對於寡婦的身份和行為是很忌諱及苛刻的,一時之間,朱琪也亂了思緒,不知該如何向母后交待。
「寡婦怎麼了?寡婦就不是人嗎?我又沒偷又沒搶,怎麼就見不得人了?」蘇小小見大家滿臉的憤怒,鄙夷,又是困惑又是生氣。她自小在土匪窩裡長大,自然沒有誰來灌輸她這些世俗觀念,離了臥牛山進入慕容府滿打滿算也沒呆滿一年,根本就還處在我行我素的階段。
大家又一次被這個思想怪異的絕色女子給怔住了。
司禮太監可顧不了那麼多,尖著嗓音高聲叫到:「還不快快來人,將她先押入大牢,等過了吉日,再行問斬!」
「呃,哀家看此事就算了吧,讓她出宮得了。」皇太后雖然心裡也非常不痛快,覺得不吉利,觸霉頭,但真要懲罰蘇小小,內心裡又覺得對不住蘇廷祛。
朱琪見母后不追究,鬆了一口氣,正準備隨聲附和,讓蘇小小先離開皇宮,趙貴妃當然不依了,高聲說道:「太后,您老人家心地慈悲,但此事卻萬萬不能姑息,您是皇帝的親娘,與皇上息息相關,倘若您運勢不好,勢必會影響皇上,進而影響江山社稷的安危。」
朱琪沉下臉,「你未免有些危言聳聽了吧,她又沒做什麼,哪裡就能有這麼大的影響力?」
「她今天進入錦壽宮,就已經是萬萬不該了。若皇上認為臣妾危言聳聽,那麼請皇上問問司禮太監,問問在場的所有人。」趙貴妃環顧了一下滿堂的命婦嬪妃等。姚王妃和趙貴妃的母親立即跪下,表示同意此言。其他的人也全部跪下,高聲說道:「此事萬萬不可姑息,請皇上太后嚴懲!」
於是滿堂賓客中,就蘇小小一人如鶴立雞群般站在那裡,再一次感覺到了皇宮的無情和莫測。
原本存有些私心,愛屋及烏的皇太后和後悔自己忘了小小真實身份的朱琪都為難了。朱琪正準備利用自己的皇帝身份來強壓制住這件事,再說了,也確實是自己讓人去邀請蘇小小進宮祝壽的,於情於理他也該替她擋下所有的責難。
這時,一直站在外邊大門口的六王爺走了進來,對皇上和太后行禮後,朗聲說道:「蘇小小不錯是嫁過人,但她現在和慕容府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自然也不用為誰戴孝了。而且她現在是我朱聆的女人,又何談什麼寡婦身份?難道我的女人,來給母后祝壽,也是不吉利麼?」
此言一出,又一次的讓眾人呆住了。
最震驚的莫過於蘇小小,姚王妃,皇帝朱琪三人。
蘇小小明白六王爺如此騙人,自是想幫她。可是見他說得如此斬釘截鐵,煞有其事,一句『我的女人』,卻也讓她生出幾許被人保護,遮風擋雨的甜蜜和幸福。
「王爺什麼時候收的妾侍,為什麼妾身沒有喝到蘇姑娘敬的茶?」見自己的夫君如此在意和保護這個女人,姚瑾又是傷心又是惱恨。既然如此,那就明明白白的傳達給蘇小小知道,你不過是一個妾侍,我姚瑾才是正牌的王妃。
六王爺掃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既然是六王爺的妾侍,為什麼還穿著少女的服飾?」趙貴妃可沒這麼容易被打發,轉而向六王爺發難。
蘇小小突然之間感到無比的煩躁和束縛,這個場合不適合她呆,這個階層也不屬於她,她玩不來爾虞我詐,她也永遠融入不了他們。
「太后,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小小先告辭了。」說完跪下磕了一個頭,也不管太后的反映,滿堂賓客的驚訝,就這麼轉身走了。
「這……」皇太后指著離去的蘇小小,錯愕的說不出話來。
皇帝朱琪和六王爺朱聆也再一次領教了蘇小小的桀驁不馴,朱琪立即轉移大家的注意,對著趙貴妃一瞪眼:「都是你沒事找事,存心攪亂母后的壽宴,以後給朕安份點。」又對司禮太監吩咐道:「開始給母后祝壽吧!」
姚王妃和趙貴妃怎麼也沒想到這麼好的打擊蘇小小的事件,就這樣草草落幕了,兩人別提有多鬱悶了。可皇帝龍顏震怒,這會兒也不敢再繼續糾纏下去了。
壽宴結束後,姚王妃準備離宮時,趙貴妃當著其他幾個王妃的面,有意無意的說了句,「妹妹這正牌王妃做的喲……唉!」言下之意,你算什麼正牌王妃,都被一個妾侍踩到腳下去了。
回來的路上,姚王妃想起六王爺在宮裡的態度,那份發自內心的疼愛保護是表露無遺,而那也等於是在大庭廣眾之下絲毫沒有顧及自己的顏面,讓她姚瑾在眾親友以及上流社會抬不起頭來。這份屈辱,她姚瑾豈能白白生受。
蘇小小啊蘇小小,從今以後,王府裡有你沒我!
而六王爺回到王府後,得知蘇小小竟然沒回來,頓時心慌了。蘇小小可是沒等壽宴開始就走了,如今都過了好幾個時辰,竟然還沒回來,她到底是因為生氣離開京城了?還是出了什麼意外?
「王爺,蘇姑娘的那條老狗還在露茗軒呢,她肯定不是私自離開京城了,她不會丟下她那小老頭的。」小江仔細查看露茗軒後,對六王爺分析道。
可這麼一說,卻更加劇了六王爺的擔心,難道蘇小小離開皇宮後出事了?京兆尹趙永貴為報殺子之仇,一直在尋找機會,會不會……
「所有人都出去尋找蘇小小!」六王爺一聲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