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穆的「寧謐堂」中,紅木靠椅之上,一花白老頭——天師,捧著鏈紫珠,眼中含水,水中含碎,口中默默細語……
「邐兒啊!我們的凌兒終於成婚了,你可以安息了。既然心願已了,過不了許久,老頭子我也就來陪你了,我們再也不分開,再也不受這陰陽相隔之苦了……」撫摸著紫珠鏈的手,顫顫巍巍,卻也深情款款,不捨中又揉雜著那麼絲絲的眷戀……
三十年前,他與他的邐兒,相識,相愛,相許,直到誕下他們的結晶——罌凌,都曾是一對夫唱婦隨,鸞鳳和鳴的愛人。
可惜,好景不長,就在誕下他們的凌兒不久,他的邐兒卻被診斷出罕見的絕症。
或許,越是悲慘的故事往往發生在愈是相愛的人身上……
又或許,沒有長久的愛戀才會讓人刻骨銘心……
錯過的瞬間才會造就永恆,逝去的美好才會變成回憶……
也許,錯過了,失去了,什麼可能都變成了無所謂得猜測,也變成了可歎的哀戚……
三十年後,他還是他,然而他的邐兒因病卻早已魂歸故里。
他獨自帶著罌凌隱姓埋名於在「天山教」內,為的只是要讓自己的愛子出人頭地。僅此而已……
正在天師還在往昔的歲月裡徘徊之際,紅契面帶魅惑,卻也凜冽十分的出現在了「寧謐堂」的門口處……
「你個老不死的……本教主一直都想不通,一個小小的壇主如何會得到你這個怪癖老頭的偏寵?搞了半天,才是你下的崽啊?」負手的紅契面色微暗的盯著還在狀態之外的天師,端步而來……
「你……怎麼會?」難不成剛才自己的太投入,不小心洩露了自己千辛萬苦隱藏的秘密?
「哼……」把自己的女兒都給拐去當兒媳了,難不成還不想承認他這個親家?
「我……」本想和盤托出的天師,想想還是算了,這事兒,越少人知道越好……
「你什麼你?」還沒見過這死老頭這般吞吐過……
「沒什麼?你來做甚?」這大喜之日,不是應該去陪客嘛?
「哼……本教主做甚,不用你這個老不死的天師來下命令吧?」
「教主教訓的是!」此刻,他都搞不清楚,到底該是誰聽誰的了……
嚴格的講來,天師管神,教主管人。誰也不礙誰,卻也相互制約著誰……
「哼……」大晚上的,他除了冷哼,基本找不著其他的消遣方式了……
「不知教主深夜到訪,所為何事?」
「哼……」沒好氣的斜視了一臉鎮靜自若的天師一眼,這不是明知故問嘛?
「……」無語了,難道說,紅契除了用鼻子說話,其他地方都殘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