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懷疑著打量他,他牙齒咬著玻璃杯沿,斜著眼睛偷偷瞄我的時候,一碰到我的視線,慌忙皺起眉把臉扭過去,一張臉通紅通紅的。
「看什麼看啊!不就是臉有點燒!你穿成這樣在我面前晃來晃去,嗯啊嗯的,我臉能不燒嗎?」
他咕咚咕咚連喝了三杯水,一抬眼看到我靠邊坐著,把杯子往茶几上一擱:「坐那麼遠幹嘛!我又沒說你身上的味兒不好聞,就是聞著暈。」
「得令!我去睡覺,你也早點休息。」
邵秉函今天的脾氣格外不好,又吼:「罪行還沒交代清楚,睡什麼睡!」
我可沒犯罪,罪人是牧神之,但他犯的事兒不能說,怕你對他用極刑!
「我困了。」我走進臥室,身後響起他急促的腳步,我手還沒摸到門去關,已經被他從後抱住。
他的喘息灼熱而急促,噴在我脖子上很不舒服,我很害怕,一根根去掰他的手指:「燒餅,都是朋友,你別這樣。」
「別這樣可以,你不如實上奏,朕今晚就讓你侍寢。」他低低笑了聲,「當然,你可以反抗。」
看樣子事情瞞不住,我深深吸了口氣:「告訴你可以,但你保證不許再對我動手動腳,不去找牧神之麻煩,還有,以後咱倆劃清界限。」
我敘述的整個過程都很平靜,可一提到爸爸的時候就抑制不住眼淚往下掉,說到孩子更是泣不成聲。
邵秉函的拳頭緊緊攥在一起,不停地顫抖,呼吸像被激怒的野獸一般粗暴,抓起床邊的檯燈就貫出去,砰地一聲,粉色的琉璃燈罩從牆上掉下來已全是碎片。
我低著頭怔愣,就見兩條腿怒不可遏地大步奔出去,褲線抖動,和捲著狂風似的,我跳起來撲過去抱住他的腰:「你說過不去找他的!」
邵秉函是真怒了,反射性地將我一甩:「我就說話不算話!不滅了丫的我不姓邵!」
我的腦袋撞在門框上,當時就起了個包,痛啊,我蹲在捂著腦袋嗚嗚直哭:「你都答應我了!」
邵秉函攥緊的拳逐漸鬆開,蹲在地上,手掌一下下為我揉著腦袋:「你護著他幹嘛!有我在他還能把你吃了?」
電話在響起來,他按了免提說了句「有事快說」就把我扶在沙發上坐好,手還不停地為我揉傷,一邊關切地問:「還痛不痛了?」
座機就在沙發跟前,盛夏的聲音很清晰,笑得有點壞:「喲,沒耽誤你事兒吧!」
「沒有。你趕緊的,我忙著呢。」邵秉函不耐地催促,轉臉給我道歉,「都怪我,剛才沒注意。痛你就忍著點,腫成這樣了。」
我的臉就像番茄被一下子敲碎似的,瞪他一眼,他嘿嘿直笑。
盛夏頓了頓,語氣聽起來有些氣惱:「這口氣我實在嚥不下。你說牧神之整我就整了,我換到那家醫院他就追到哪兒,今天倒好,晚上不知道他抽什麼瘋,把咱的診所給弄了。我看他是想徹底和咱倆撕破臉皮了。」
我都不知道,我都不知道牧神之背著我用了這麼多卑鄙的手段,他是打算我把身邊的人一個個都斬草除根了。
邵秉函看著我逐漸蒼白的臉色,似乎做了破釜沉舟的決心,直接對盛夏說:「兔子在我這兒呢!」
盛夏沉默了一會,問:「她現在怎麼樣?還發燒呢?」
「發燒也就算了。她被牧神之給打了!一張臉腫得都不能見人了,全身都是傷,血淋淋的,慘不忍睹!」
我抽搐著嘴角解釋:「盛夏,你別聽他誇大其詞。我沒事。」
「要不我過去吧,給她帶點孕婦能吃的藥。一會就……」
「你別過來打擾我們!我能照顧她!你洗洗睡。這事沒完!」邵秉函立刻打斷他的話,倆人說了一陣,掛下電話。
他笑嘻嘻地解釋:「我是說和你沒完。你和牧神之掰了就掰了。有我呢!你和孩子,我養得起!」
Vol03
我當然不會讓他養,這幾天他忙忙碌碌,趁他不在,我收拾東西偷偷離開,坐在計程車裡,包裡的手機鈴鈴地響。
「兔子,你來……」蘇娜娜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醉意傳過來,「我喝高了,你得來救我!」
我想也沒想,問了她地址就直奔過去,推開酒吧包廂門的時候,我的心怦怦亂跳,我沒做賊,但我心虛,雖然邵秉函和她早斷了,他也沒愛過她,我總覺得這事我做的不地道。
她要是問起,我也會解釋的,不管她和邵秉函還會不會繼續,我都不會接受他。
門被推開的瞬間,撲鼻的酒氣和煙味刺進鼻子裡,我捂著嘴直想吐,蘇娜娜就坐在沙發上,周圍是一群男人,所有的眼神都停留在我身上,我頓時有點無措,因為她看起來並沒有醉,好端端地坐著,笑容還掛在濃妝艷抹的臉上。
五顏六色的燈光映照著笑容,像一幅油畫,艷麗的,微笑的,卻沒有生命,這一刻,她的笑容讓我感到悲傷,還有自責。
「站那兒幹嘛!過來!」她笑著衝我勾勾手指,身邊的男人讓出位置的時候,眼神在我身上一直沒有移開。
那種眼神我再熟悉不過,和過去在夜店裡跳艷舞時,那些眼神一樣赤裸又不懷好意。
是因為昨晚邵秉函接了電話就來找我,幾日未歸,她才會和這種男人混在一起的吧!
我伸手去握她的手時,都忐忑不安,她沒有如預料一樣打開我的手,反倒用力地反握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