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恐懼地睜大了眼,他早知道!沒準就在哪個角落看著,看著盛夏走,看著我被冷碧瑤侮辱,那些話他都聽到了,卻不動聲色,我被人欺負,他還來繼續羞辱我,欺負我!
血液急速衝上頭頂,我整個人都要被點著,胳膊肘用力撐著桌子要起身,卻被他按得死死的,我聽到他褲子滑落到腳下的聲音,他根本不顧及我的反抗和感受,自顧自地動作。
「牧神之,你不能對我這樣!」我罵他,他就咬我,不停地咬,我不斷地求他,一直求他,求他不要再動了,可一點用都沒有。
「你喜歡錢,我給你錢。」他從口袋裡掏出錢包啪地一下拍在我面頰上,「我給錢,你就得聽話!」
我伸手在桌面上胡亂摸著,摸著什麼東西都行,只要能砸死他,我手剛摸到筆筒,他的拳頭就像石塊一樣落下來砸中我的後腦,我整張臉撞在桌面上,鼻子當時就湧出血,還喘不上氣,全身的骨肉一下子軟了。
我早就是被他捆住四肢,栓上項圈的狗,他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我的反抗,不過是以卵擊石,我真是想死,可主人不開口,我連死的權利都沒有,這樣的我,還剩什麼?
「很好,這樣才聽話!」他讚揚地拍拍我的腦袋,笑著說,「我對你好你從來不要,你根本不在乎!非得這樣,你才肯乖乖聽話。這是你自找的!」
他禽獸完了還不放手,我剛邁出一步,他就把我拉到懷裡,像抱蜜桃那樣抱著我,我心裡忽然抽得很痛,眼淚終於不斷地往外湧。
「你越來越愛哭了。我怎麼對你,你都會哭!我是不是更該哭?」他微笑著一下下拍著我的臉,眼淚沾在他手心,他看了看忽然皺起眉,一拳砸在茶几上。
牧神之若有所思地凝著拳頭上的血絲,忽然就笑了:「你很本事啊,把人都領到家裡來了。」
我跟不上他的思維,更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心裡憋著火,有種不自量力像挑釁他的衝動,我側著臉微笑:「你可以放火,我為什麼不能點燈?」
他出乎意料沒發作,自嘲一般笑:「也是,我放不放火,你根本不會介意。我死了你都不會在乎,你求之不得呢。不過你也會很為難。」
「……」他又要說什麼惡毒的話!
「是去找秦念,邵秉函,還是盛夏呢?不好選擇吧!我幫你想想,你這要死不活的病秧子,盛夏照顧你可以節省醫藥費,不過你怎麼能甘心呢?他沒邵秉函有錢,不過邵二要不要你,我可不敢說。你跟了我快兩年,又和盛夏搞在一起,哪個男人要你呢?哦,邵二可能會念點舊情,畢竟你們也有過那事麼。」
他一個字一個字戳著我的心口,將我的尊嚴挫骨揚灰,我瘋了一樣去掐他的脖子,就算我死,我也要殺了他!
牧神之一揮胳膊就將我甩在地上,桌上的茶杯被碰翻,涼了的茶水潑在我臉上,混著我的眼淚往下流,他卻俯視著嘲笑:「現在知道被人打臉的滋味不好受了吧?」
我咬著唇,急促地喘息,像被人剝了皮,整個身體都在痛。
「你看你反抗我那傻樣!還充什麼貞潔烈女!難怪秦念不要你,像你這樣朝三暮四,隨便就能和人好的女人,他連給你錢都不稀罕。你這輩子是沒指望了。」
秦念,他還跟我談秦念,如果是秦念絕對不會這樣對我,他把我的一切都毀了,還跟我提秦念。
我昂起頭,眼淚掛在臉上,笑出聲:「我是下賤,起碼還有人願意給我錢呢。你呢?給人家寫了幾千封信,人家就是看不上你。你把心掏出來,人家都不稀罕!」
牧神之像野獸一樣出著粗氣,捏著沙發靠墊的指尖逐漸發白,突然用力拉著我的頭髮把我拽到身邊,對著我的唇一口咬下來,那樣的吻,完全就是咬,彷彿像惡鬼在啃噬什麼東西。
我也咬他的嘴唇,血液流入彼此口中,他都不鬆口,用帶血的牙齒咬在我肩膀上,似乎要扯下一塊肉,我痛呼一聲就捱了兩個耳光。
「把這些收拾了,你就可以滾了!」他低笑著,指了指地上的碎片。
這是他第一次對我家庭暴力,我就得滾蛋!
我們湊在一起根本不算家,當然要滾蛋!
好,我可以滾蛋了,真是好!
我蹲在地上一片片拾著茶杯碎片,眼淚打手背上,感情就是這樣的吧,一旦破碎了,就再也拼不回來。即使修補好它,看起來毫無裂痕,卻更容易碎。何況我和牧神之一開始就是碎的,更容易破裂。
美好,從一開始就是假象。
當我用碎瓷片割向手腕的時候,牧神之忽然撲過來,奪過我手裡的瓷片狠力丟出去,手掌將我的雙肩都要捏碎了,瘋了一樣搖晃著我:「你死都不願意和我在一起,我就偏不讓你死!你第幾次這樣了?你死的了嗎?」
他血紅的眼睛,像要滴出血,那樣子狼狽又可笑,像個瘋子!
痛苦讓人發瘋,而讓人痛苦的是愛情,我們之間沒有愛情,痛苦的也是我,不是他!該發瘋的是我!
我聽到自己的笑聲,像在風中飄散虛無:「你又想殺了我吧?」
他沒有回答,而是用力吻住我,低聲下氣地哀求:「別這樣了,我們好好的不行嗎?在這樣下去,我們都完了。」
「別想了,就算死我也不會死在你手裡,更不會死在你這裡。」
他睜大了眼盯著我:「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