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離我挺遠的,但我總覺得那呼吸就像對著我的毛孔吹啊吹啊,我全身都發麻,感覺到他把我的褲子稍稍往下退了退,手掌按在我胯骨上的一剎那,我差點從床上彈起來,咬著枕巾不發出聲音。
他恰巧揉在我最敏感的地方,我哼了一聲,從枕巾裡傳出來,那是活脫脫的呻吟。
門啪地一聲被推開,我還沒來記得反應,就覺得背後冷風狂捲,咚一聲,盛夏已經被牧神之拽起來,一拳揍趴下。
以牧神之空手道黑帶上段的國際級身手,盛夏根本毫無反抗之力,他也沒反抗,就任憑牧神之在那瘋了一樣拳打腳踢,我強忍著劇痛支起來:「別打了!」
「你別動!」盛夏緊張地要來扶我,牧神之哪兒能讓他動,抬腳把他踩得死死的。
我一扭頭就瞅見盛夏滿臉的血,紅色瞬間潮水一樣湧過來,我吸進去的氣全堵在嗓子眼,天旋地轉朝後暈過去。
「別躺!」
「針!」
二人驚呼。
牧神之疾衝過來用手托住我的背,這一托可好,背上的針直挺挺地刺進肉裡。
「嗷——」慘叫!我額頭上豆大的汗珠連著眼淚往下猛滾,嚎叫著,「你就是故意把針按到我背裡去,你就是嫌我死的不快!你害也害了,玩也玩了,我就一破玩具,你還不喜歡,我早沒啥價值了。你還不能放我一條生路嗎?」
盛夏是真急了,把牧神之往邊上一撥,拔出進去好長一截的針,替我處理傷口,口氣又冷又硬:「牧先生,請不要在這添亂!您未婚妻的韌帶再拉傷幾次,就算不一輩子癱著,別說你們夫妻生活,就算小跑這種運動,她恐怕都做不了。」
「是啊,是我在打擾你們!我算什麼東西!」牧神之踉蹌幾步,定定地盯著我的傷口,鼻翼急促地起伏著,猛然轉身,將門啪地一甩,就這麼給出去了。
摔門的巨響在我腦海一遍遍迴盪,眼淚再一次被震出來,止也止不住,他就這麼走了,把我折騰得半死不活,管也不管地走了,每次都這樣,每次都這樣!
「對不起我口氣重了,把你未婚夫氣走了。」盛夏道歉。
「你不一直沒把他當我未婚夫,一直氣他呢麼。」我早看出來了,「謝謝你。」
「呵,邵二說你傻乎乎的,笑起來卻像只狡黠的小狐狸。我看你哭的時候也像隻狐狸。」
「沒啥,我也利用了你。氣走了好,以後不會再煩我了。」我抹著眼淚想扭頭,「你傷的怎樣?」
盛夏慌忙轉過身:「別看,你暈血,一見血再出點啥事,你就真成血刺蝟了。」
背上豎那麼多針,可不就像個刺蝟!
「你趴著別動。我去處理下傷口,順便給你叫點飯。」
一個小時後,盛夏提著兩袋外賣坐在我跟前。
他沒有穿白大褂,換了一身淺色的格子毛衣,人顯得更年輕,是那種嬰兒般黑白分明的眼睛,笑得時候彷彿能滴出水般溫柔,面部的輪廓也柔和得不可思議。
「你安靜得像隻貓,燒餅就一猴子!你倆也能湊一起去。」我將一勺玉米粒送進嘴裡,「玉米炒青豆,好吃!」
他笑了笑:「他最近天天吃這菜,一吃就發愣。我猜這應該是你喜歡的。」
我的心微微一揪:「他現在怎麼樣?好久沒聯繫他。」
「你現在這情況,最好不要見面,對三個人都好。」
「三個?還有一個是誰?」
盛夏咧唇一笑:「是我啊。我不是正往你男朋友的路上前進前進前進進呢麼。」
「我以為是蘇娜娜。其實他倆在一起我倒覺得蠻合適的。」
「合適這東西,所有人說了都不算,彼此喜歡,才是真的合適。」
「哦,那我和你也不合適。」拒絕人就得這樣,另外還得給留他的面子,「我還以為咱倆合適呢,嗨,我白自作多情一回啊!」
盛夏搖著頭笑:「你果真是個禍害!」
「叩叩叩——」
敲門聲後是小韓禮貌的聲音:「夫人,可以進來嗎?」
「請進。」他來幹嘛!
小韓進門時掃了一眼盛夏,將一個粉色的保溫桶放在櫃面上:「夫人,先生熬的黃鱔湯,對您的腰傷有好處。」
醫院裡消毒水的氣味混著飯香,讓人莫名煩躁,我皺眉:「你拿回去吧,他的東西我無福消受!」
小韓將保溫桶蓋緩緩旋開,盛了一碗湯,依舊禮貌:「如果夫人不喝完,我回去會很為難。」
「別和自己的身體過意不去。」盛夏放下自己碗,端過湯,舀了一勺遞過來,「喝吧,看他手藝還挺不錯的。」
「不喝。誰知道裡面放了什麼。」
小韓面帶微笑,說出的話卻有些凌烈:「夫人,有些話我不該說。但我希望您能知道,先生最近很辛苦。」
「他辛苦關我什麼事?」不是辛苦地算計我,就是忙著在別的女人那耕耘呢,能不辛苦嗎?
「許多事您不知道,和您在一起以後,他公司的事就比平常忙,每天給您做飯,還帶著您到處旅遊。你走了以後,先生瘦了十三斤。每天晚上他一個人吃飯,還做的都是您愛吃的……」
「你的意思是他工作忙,我還拖累他,把他給害了?他是不是真對我,他自己比誰都清楚!呵,不就是一碗湯麼,我喝就是了。自己演苦情戲不過癮還派個人來跟我這兒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