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上傳來飛奔的急促腳步,蕭寒意趕來,扶著我,語氣關切:「怎麼樣?」
「我一狐狸精,妖氣護體,沒事兒。」我擺擺手,「就是一說話腰跟針扎似的。」
蕭寒意高大溫柔的身形遮住了蘇娜娜的半個身子,我就見一根蔥白手指一下下戳到謝慧佳和潑婦的腦門上:「一泡尿,一泡便!滾回廁所去!」
潑婦吃軟怕硬,語氣軟了一分:「你誰啊?跟你有毛關係,在這兒充什麼大尾巴狼?」
由於粗話過多,吵架內容自動屏蔽。
總之蘇娜娜就是比我強,粗話都說的娓娓動聽,輕輕鬆鬆就讓謝慧佳二人的挑釁統統破滅,夾著尾巴逃之夭夭。
我被一群同學架著送到醫院,躺在病床上直納悶:「你說牧神之再怎麼禽獸,好歹長著一張魅惑眾生的臉,我一直覺得他特有品,怎麼找的女人越來越差!」
蘇娜娜說:「白皮膚,大眼睛,和他鬧緋聞的,都和你這蘿莉很像!」
「金蘿莉,銀蘿莉,不是我這只蘿莉,我也是芸芸替身中的一員。」他心目中的蘿莉女神,本尊就是他寫了幾千封情書的那個吧,不是我!
「你是最沒出息的替身!」蘇娜娜怒氣沖沖埋怨我,「被人高跟鞋按摩,爽吧?我就恨你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我拔刀相助?呵,就是狗拿耗子!瘋了我管你!」
「你恨我,怎麼可能?你咬牙切齒地,還真像那麼回事!」
她徒然認真地直視我:「你覺得我不可能恨你嗎?」
「呃,你對我好著呢!哎,你別這樣嚇唬我!」
她搖著頭苦笑:「你啊你,堂堂一校花,被人都潑了一身屎,不躲也不還手!」
「你見哪朵花扎土裡會動的?我都傷痕纍纍了。」我咕噥一句:「何況,校花又不是霸王花!」
蕭寒意哧地一笑:「蘇娜娜是霸王花,腦門上插根狗尾草的霸王!」
蘇娜娜眼睛瞪圓:「蕭賤客,一百本佛經也洗不去你心中的猥瑣的污垢!」
見他倆又要掐架,我拍著床板,仰天長歎:「朕……寂寞啊!」
蘇娜娜斜睨我一眼:「你寂寞什麼?」
「你倆甜言蜜語,熱火朝天,扔我一個人乾瞪眼,能不寂寞嗎?」
「嗨,寂寞好辦啊!」蘇娜娜饒有興致地衝我擠眼睛,「把剛才那個帥帥的醫生喊來,保準你寂寞無蹤!」
嗟,這老鴇樣!
「你以為我這感情是遊戲裡的桃花樹,砍了還一個小時刷新一次?讓我安生點吧!」
「有我還需要介紹別人嗎?」蕭寒意屁股朝我挪了挪,「今天晚上翻臣妾的牌子吧!」
我被噁心到了,玉指一抬,戳在他臉上:「欠虐!你說話這勁兒怎麼和燒餅一個死德性?」
邵秉函的名字一出,蘇娜娜手中正削著的蘋果差點滾下去,看她慌張掩飾的眼神,我隱約覺得不對:「女王,你和燒餅……」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我趴在病床上,臉貼在枕頭上扭頭,頃刻間表情凝固。
有一個人,只要一出現,天都灰了。
牧神之比我的表情還僵硬,還陰冷,一雙黑鑽般的鳳眸在病房裡掃了一圈,路過蘇娜娜和蕭寒意時,室內空氣明顯降至零下。
蘇娜娜哼了一聲,拖著怪強調嘀咕:「大神走錯病房了吧,您養的那一隻快生了,在待產區!」
牧神之從容地邁著步子,英俊側臉的弧度柔和優雅:「蘇小姐,令尊到榮升省長的關鍵時刻了吧!晚上約邵秉函一起慶祝一下如何?」
欺負我就罷了,憑什麼威脅我朋友?關邵秉函什麼事?
蘇娜娜瞬間面白如紙,削了半個的蘋果粘了滿手汁液,還握在手心裡轉圈。
牧神之含笑的目光停留在蕭寒意身上,濃密的眉輕輕地挑起來,蕭寒意立馬起立,手指攥著衣角,僵硬地對我說:「傅小蜜,我給你去系裡請假,回頭給你課堂筆記。」
蘇娜娜鼻腔裡哼了一聲,抓起包起身,我伸手就拽她的胳膊:「你走啥……嘶——」見他我發楚!
「扯到傷了?」牧神之大步湊到病床前,眉頭皺起來扶我。
用你管!我揮著巴掌掙扎,他的手沒拍開,自己整個人從床上一骨碌滾下來,「咚」好大一聲,櫃面上盤子被碰翻,砸到我頭上,一盤子杏仁雨點一樣嘩啦啦鋪天蓋地灑下來,灑得我滿頭都是,我全身的筋脈都要被摔碎了,當時就痛得嗷嗷叫。
牧神之忽然就急了,咆哮:「安生點不行嗎?」
安生?有你在,我永世不得超生!我橫了他一眼,他來扶我,我就張牙舞爪地揮胳膊,腰傷處的韌帶扯得更疼,就算死我都不要他再碰我一根指頭。
蕭寒意見我淚珠在眼眶裡打轉還死死瞪著牧神之,折回來躬身朝我伸開雙臂:「蜜蜜——」
我求救般向他伸出手,啪地一聲清脆響亮,我胳膊都快被牧神之一巴掌從身體上拍掉,他沒了剛才的優雅,凶相畢露,兩隻眼噴火一樣瞪著蕭寒意,低低地吐字:「滾!」
殘忍!我只是想要一點點朋友的關懷,一點點而已,都沒有資格的。
傻!我真傻,蘇娜娜他們都無力反抗,我這近乎半殘的人還敢和他瞪眼。
「走走走!上課來不及了!」蘇娜娜拖著炸毛的蕭寒意往外走,「等會有人照顧她!」
牧神之一靠近我,我就反射性地發抖,腦海裡盤踞的全是他偽裝的笑容,陰狠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