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以啟齒的是,沒回難得能睡著,總習慣性地伸腿,搭過去空空地落下來,驚醒之後坐在床上發呆很久,會想起無數個睡醒的畫面,自己的腿總大喇喇地搭在他的腰上。
那麼恨他,卻戒不了他帶來的習慣,真是羞恥,一這樣我就衝進衛生間,將涼水開到最大,掬起水啪啪地往臉上拍。
奸計!無恥的奸計!牧神之就是故意算計好了,讓我中毒上癮,然後把我甩掉,他在一邊幸災樂禍看好戲!
「失望死了。」蘇娜娜笑容無害,「你不知道我看你不順嗎?老天是公平的,不可能把所有的好事都放在一個人身上。你叱吒那麼久,也該吃點苦頭。結果只是失眠,本王委實失望!」
笑話而已,我沒放心上,回她一個微笑。
蘇娜娜歎氣:「看來真是翻臉無情了。」
「有情不會翻臉,翻臉的都無情,牧神之對我根本就沒感情。」我唇角揚起淺淺的笑意。
她盯著我的笑容驚訝三秒,摸了摸我的額頭:「傅小蜜,你腦袋沒問題吧?你爸死了,你被人耍了,還有當初你被他強暴,怎麼一點也看不出來難過呢?你丫是沒心沒肺,還是傻了?你爸要看你跟這傻笑,都給氣活了!」
不,他不會生氣,在我失落痛不欲生的時候,他氣得打了我一巴掌:「傅小蜜,就算遇到再大的波折,可以關起門來你怎麼哭都行,出了門,就得抬頭挺胸的!」
我對蘇娜娜笑:「你看外面大街上來來往往的人,一個個笑得和傻子似的,真的快樂嗎?生活容不得的人把杯具掛在臉上!人人都這麼過來的,我有什麼資格特殊?」
人人都被生活折磨得體無完膚,還得強顏歡笑。
其實有時候就剩那麼一口氣,累的很,累得就剩一口氣了,這一口氣,也得用來做骨氣!
「到底是一有知識、有文化、有閱歷、有嘴皮子的四有青年啊,我一直覺得你挺懦弱的,出了事就龜縮,我還以為你會一蹶不振,沒想到你還這麼平靜!」
我眨眨眼:「信了咱就能原地復活。我今晚就住你那裡去,你好好拜一拜我?」
蘇娜娜臉色瞬息萬變:「丹露小區,我還有個公寓。」
「你屋裡的男寵到底是誰啊?把我的床位都給擠走了!」她最近的行為詭異得令人咋舌。
「沒男寵。」她犯難地皺起眉,眼神掩飾。
「傅小蜜,你姐姐找你!樓梯口。」門口有人喊。
我都淪落街頭了,還有亂認親戚的,世界果然要完蛋了!
樓梯拐角,兩個女人站在窗前,背影很陌生,我禮貌地問:「我是傅小蜜,誰找我?」
「你就是傅小蜜啊!」
我正納悶,眼前黑影一閃,臉上就挨了響亮的一巴掌。
我一肚子火的呼啦啦給撩起來:「有病啊你!」
不對,是你們,這倆不明生物我一個不認識,但我認得出來,其中一隻是在滿江紅驢肉館,掛牧神之身上說上藥的美人。
「傅小姐,我叫謝慧佳。我想和你談談牧神之的事。」謝慧佳開口。
「和婊子有什麼好談的!」
我怒:「你罵誰呢?」
「誰狐狸精我罵誰,你八輩子沒見過錢,沒見過男人啊,少在牧神之面前放騷!」
我是騷,但我絕對不是悶騷型的,被人家巴掌摑到臉上,再怎麼著也得來個溫柔一刀。
上下打量著她,我溫柔地笑:「沒有美貌要有氣質,沒有氣質要起碼懂得掩飾,要是連掩飾都做不來,道德這玩意兒,是整容、PS和回爐再造都無濟於事的,可真讓人深度鄙視。」
一句話捅到馬蜂窩上,潑婦頓時炸毛,粗口波濤滾滾,犯病一樣要來對我施暴,謝慧佳拉著她勸。
感情這兩人一唱一和跟這兒演戲呢!
看戲的人圍得滿樓道都是,知道的認為是小三找麻煩,不知道的都撇著嘴嘀咕我不檢點,牧神之的攤子翻了,憑什麼波及到我啊!
「你和牧神之的事,找他去談,我沒工夫陪你扯淡。」
謝慧佳拉住我:「我懷了神之的孩子,我要把這孩子生下來。」
我心裡「咚」就捱了一拳,生生的疼,嘿嘿地對她笑:「您走錯了吧,這兒是戲劇學院,不是婦產科!他給你生孩子的錢不夠?找他去要啊!我這兒有一毛錢你要不要?」
謝慧佳臉青一陣紫一陣,還拿腔拿調:「神之我對我很好,他愛我,希望你不要破壞我們的感情。」
「哦。那你稍等一下。」我四下瞅了一眼,戰火紛飛的,蘇娜娜死哪兒去了?我隨找找人借了手機,撥通牧神之的手機號碼。
估計是陌生的號碼,電話響了很多聲才接,一聽那頭無聲以對,我聲音冒出熊熊烈火:「在哪兒?!」
「蜜蜜?」他似乎格外高興。
「來我們學校,趕緊的,把你養的不明生物領回去,要生了!」妹妹的,是個人就在爺頭上撒歡!
沒等牧神之回話,謝慧佳身邊的潑婦忽然發癲,喪心病狂地一高跟鞋踹過來:「狐狸精!」
我朝後退了一步,不知誰趁機使壞,腳下一絆,我整個人躺在樓梯扶手上,伸手抓空,一下子就岔了氣,痛叫的聲音都發不出來。
「哪兒來的兩泡!!啊?」蘇娜娜的聲音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