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那一刻我有多開心。你從來不對我撒嬌,從沒張口問我要過東西。當時我都想,你想吃多少都成,你要是喜歡,我就把蛋卷冰激凌機買下來,天天給你做。出門的時候就遇見秦念。
你好不容易才笑,可見到他的第一眼,整個人連步子都不會邁了,手心裡全是汗。楚夢瑩說什麼你都在笑,笑得比哭還難看。他們走了你說看電影,把冰激凌的事忘得一乾二淨。我真是傻,原來你根本不是想吃冰激凌,不過是隨口說說,就像那個兔子抱枕,你說可愛,我以為你喜歡。出差再忙都去買,買來你瞅都沒瞅一眼。
原來你根本不喜歡,不想要。我牧神之最大的快樂,不過是你隨口說說的話,我還在那和傻子一樣當成過年,費心竭力又心花怒放的。
回來的時候,你靠著車窗吃冰激凌,一直望著窗外。我知道你哭了,和那次在酒店遇見秦念一樣,手裡握著他送你的手機,那手機鏈的兔子洗得毛都掉光了,你還捨不得扔。我送你的東西,你有沒有看過一眼?
如果你當時肯趴在我懷裡哭,我想我都不會那麼難過。
在你心裡,我究竟是廉價的,你哭的時候都不願讓我看見。
晚上睡覺你就做惡夢,一直喊著秦念的名字。我當時真想把你掐死。
你自己都不知道吧?你天天晚上做惡夢,天天晚上都喊他的名字。你知道我睡在你旁邊是什麼感受?你洗完澡看到我,嚇得把腿都撞青了也不敢出聲,我去抱你,不過是想給你一點安慰,你卻像避瘟神一樣躲開我,那眼神陌生又恐懼,你知道我是什麼感受?」
牧神之越說聲音越沙啞,我呆呆地坐在那裡,像有一個矬子不停地在喉頭打磨,吸一口氣路過嗓子眼都隱隱作痛,一句話也說不出。
「我和你天天在一起,到底還是個陌生人。我想趁著出差冷靜一下,可你明明看到我生氣了,一個電話都不給我打,短信也沒有。我真是心冷,從前開會向來都關機。可那幾天我還是二十四小時開機,我究竟還是控制不住自己去等。你來了短信,不是『想你』而是『我餓了』。
哦,你餓了才會想到我。你乾脆餓死算了。
可一想到你餓的撅嘴捂肚子的可憐樣,我還是心軟了,反正甜言蜜語你從來不說,叫我的名字都是連名帶姓,我最討厭你喊我名字!
會議還有兩天才結束,我怕你餓了胃疼,給你回完短信就飛回來。
一進門家裡黑漆漆的,你不在,我做了雞湯等你,你那麼晚回來卻直截了當說去約會了。我真想打你屁股,你知不知道!
後來你說起什麼呂啊毛啊的女人。我和那人就吃過一次飯,什麼事都沒有。但你跟我無理取鬧,我心裡還很高興的,你能吃醋,終於還是有點在乎我。
那天我還在發燒,怕你早晨起晚了耽誤行程,我一夜沒睡等著叫你。你不說句貼心話就算了,還咒我開車會出事故,你就這麼盼著我死啊?
你自己想想,你什麼時候不是出口的話句句傷人?我就當你是有口無心。可你們出去郊遊,人家都帶著男朋友。你要是不想讓我去,哪怕問我一句也成啊,我不是不識相的人,可你呢?一個字沒提,還轉移話題,我有這麼丟人嗎?讓你帶都帶不出去?你是嫌棄我,還是怕我礙著你和秦念的事?」
我百口莫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何況我這口無遮攔的毛病,解釋起來又有什麼用?
「你走了以後我在醫院掛點滴,看著人家老婆送湯送粥的,那藥水在我血管裡流著都是冷的,傅小蜜,你可是連杯水都沒給我倒過。
我發燒39°半,睡得迷迷糊糊,你半夜打來電話說迷路了。我二話不說趕過來,你卻說和蘇娜娜睡。我還在旁邊站著呢,你那話不是打我臉嗎?我對你再怎麼低聲下氣,也比你大十歲呢,這種打臉的事,你可是天天做。
楚夢瑩來了,咄咄逼人,你當我聽不出來她什麼意思?能讓你哭成那樣的,除了秦念,還有誰呢?
你從來都是這樣,對我揮之則來,揮之即去,需要我了就一個吩咐召喚過來。受傷了,你才會想起我,需要我。傅小蜜,你把我當什麼了?
救命稻草,說得好聽,那不還是一根草嗎?我連草都不如,人家草起碼不幹活,不會被傷。就算是條寵物狗,心情好了召喚過來,起碼還寵著親兩下吧,我呢?你怎麼對我的?
楚夢瑩罵那麼大聲,句句帶髒,我都想把牆砸爛了讓她閉上那張臭嘴,我的女人是隨便讓人罵的嗎?我真傻透了,那時候首先想著的還是你。
你呢,就躲衛生間洗澡,一洗就是兩個小時。
傅小蜜,躲什麼呢?我不過看了你一眼,就把你嚇得滑到了。只要你說沒有,我會信,可你那樣子真是讓人沒法相信,還有你身上那些個紅了吧唧的東西,你當我傻了眼瞎,還是你根本就故意刺激我?
你和人激情完了,被人女朋友找麻煩,又來找我尋安慰,我不掐死你掐死誰?我牧神之再沒行情,我的東西別人也不能碰。
你後來給了我一個解釋,行,起碼你還願意跟我解釋,看你可憐兮兮跟我嘟囔什麼合法不合法,我真是哭笑不得。
你這人,就是這樣,一到關鍵時刻就想逃。我要是再不護著你,你早被那些個女人吃了。你這麼沒出息,除了我還有誰願護著你?你那時候要是答應我,我真就立馬和你登記結婚。」
聽到他最後的那句話,我心口驀地發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