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必要解釋的。我們本來就什麼關係都沒有。」我想掰開他的手指,可他抱得我那樣緊,微微顫抖著手指,卻如何也不願鬆開,這樣的力度讓我恍惚間覺得他是真的不想離開我。
「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但是,小蜜,你相信我。我不是故意的。」
「喝多了,被人暗算,下了藥?」
秦念愣了一下,搖搖頭:「不是。」
既然不好開口說原因,我也不問了,反正已經發生了。
「請你原諒我。」他拉著我的手,像個犯錯又委屈的孩子。
十指相扣的瞬間,有潮濕的光線照進我眼睛裡,些許疲憊。
那一刻,我感受到他手心的冰涼。
他的冰涼對我來說,都如此來之不易。
畢加索曾說愛情這種事情是不存在的,存在的只是愛情的證據。我連證據都找不到。我就知道我很愛他,很愛他。
所以我抓緊了他的手,不想放開,即使我的手也同樣冰涼。
秦念沒有說話,用力地抱住我:「謝謝。」
「沒事。傷心這東西,用完了就不好了,秦念,不要浪費,我已經沒有太多。」
「我明白,我保證沒有下次。」
我抬眼,他的臉色印在光影中,如同近距離觀看一場璀璨的煙火。
……Vol05……
放學後,我背著書包匆匆下樓,雨一直在下,教學樓的人都走空了,秦念才打來電話。
「抱歉,事務所那邊臨時有急事,今天不能來接你了。早點回家,你自己打車回去,別擠公交,在車站等著冷。」
我有些失落,有氣無力地「哦」了一聲。
「小蜜——」他聲音忽然一沉,低低的,聽起來溫柔又性感,「我會想著你。」
「我更會想著你。」
瓢潑的大雨澆在地面,就像白花花的海浪。
我把書包頂在頭上跑到校門口就再也邁不出去,淋感冒不怕,怕的是感冒不能來上課,見不到秦念。
我只站在屋簷下等雨勢減小,渾身都濕透了,又冷又餓,遠遠就看見一部「鹹蛋黃」駛來停在路邊。
男人一身深色的大衣,緩緩推開駕駛座的黑色車門,深色的格子雨傘遮在頭頂,逕直朝我走。
雨密密急急地下,隔著雨簾瞧不真切。
我還是第一眼就認出他,不,確切說是被吸引住。
他挺拔的身形像裹著一層朦朧的雨霧,步子不疾不徐,從容優雅。
即使黑色的皮鞋踏得雨水飛濺,沾濕了褲腿,也絲毫不會讓人不雅,反而有一種別樣的風度與貴氣。
一個安靜優雅的男人,一個能讓雨水和天地都成為陪襯的男人——牧神之。
他一點點靠近,我想起蘇娜娜的忠告,剛一抬腿,就見他的傘沿抬高了一點,露出狹長的鳳眸,急急地說:「你別過來,雨大,我過去。」
我不是想到你那去,我想躲你來著。
見他加快了步伐,褲腿濕了一大半,我有點愧疚:「呃……牧先生,好巧啊!」
「恰巧路過,看到一隻淋濕的小兔子。」他眉眼一彎,眼角的笑意像要盈盈地流溢出來,一隻手把傘撐到我頭頂,一隻手去解外套的扣子。
我慌忙說:「牧神之,我是要打車的。」
他單手脫著外套,傘面傾斜,雨水很快就把右肩淋濕了,他正了正傘,也沒說讓我幫忙,倒是將外套裹在我身上,全部動作單手進行,卻絲毫不顯笨拙。
「我打車。」我又重複了立場。
「唔,打我的車,沒有計價器。你喜歡的鹹蛋黃!」他語氣淺淺淡淡,卻不容拒絕,攬著我徑直朝車走。
不是剛買了幾千萬RMB的新車,又把這賣掉的車買回來?
就因為我喜歡?☉﹏☉b汗
……
車內的暖氣很足,我整個人都暖起來,用他遞來的乾毛巾擦著頭髮,斜睨到他含笑的目光,我忽然有些不安:「牧先生這次恰巧路過,去做什麼?」
他哧地笑了一聲,只是笑,兀自握著方向盤,挽到手肘的袖口上滴著水,胳膊上還掛著水珠。
我才意識到他幾乎把傘全給我,半個身子都淋在雨裡,要是感冒了,我又欠一次人情,於是拿著毛巾邊提他替著胳膊,邊說:「這半個月您又恰巧,十九次了。」
「唔,有那麼多麼?好吧,我承認,我是想你了,就來看你。」
「想了十九次?」
「若你覺得少了,我可以再加幾次。」
「牧先生應該去想您的女朋友。」
「正想著呢!」他緩緩側過頭,目光直直地望著我,灼得我心發慌。
「牧先生,如果以前我有什麼話或者言語讓你誤會了,我十分抱歉,我已經和我男朋友和好了。」
我還沒說完他就笑著打斷:「我誤會什麼了,嗯?他說喜歡你讓你做女朋友了?」
「……」我被一噸冰塊砸中。
沒有,都沒有。
即使和好,秦念也沒承認過我是他女朋友,甚至沒說過喜歡我,我們最過分的舉止也就是拉拉小手,親親小嘴都很少。
他目不斜視地開車,身上的清香因為離得近,一絲絲瀰漫過來很清晰,被暖氣一烘,竟是那種草木香氣,濕漉漉的,有些甜。
車泊在一家五星級酒店門口,他說換了衣服,吃完晚飯就送我回家,我也不好拒絕。
我在大廳沙發上等他去訂餐,隨手取了一本時尚雜誌打發時間。
一側眸就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秦念正在不遠處的茶座,低頭攪著咖啡,對面是個年輕的女人,棕色的波浪捲發,純白的Dior新款女裝穿的玲瓏有致。
秦念,你的保證為什麼如此廉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