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一摸,我就發瘋一樣一腳踹過去,跌跌撞撞往床下爬。
我以為我可以接受,但最關鍵的時刻,我還是逃了,光著身子蹲在角落裡一直哭。
他沒有穿衣服,靠著床沿整個人溜下來,急促的喘息在黑漆漆的屋子裡一下下迴盪,他一隻手從衣兜裡掏出被壓得皺皺巴巴的煙,捋直了,點著,深深的吸了幾口,煙頭上微弱的火星一明一滅,很久很久,我還在哭。
他將煙頭在地上狠狠地碾滅,挪過來,緊緊地抱著我:「別哭了,只要你不哭了,要我怎樣都行,我都願意一輩子等你了,你別哭成嗎?我不碰你了。我答應你,只要你不願意,我這輩子都不會碰你,這都不成嗎?只要你不哭了。」
新鮮的空氣伴隨冷冷的夜風,從暗淡的小窗戶吹了進來,夾雜著一絲花香,不知是海棠,還是梔子花。
凌晨三點,花未眠的時候,我迎來了第二次戀愛,真誠的。
我一度以為我可以一直美好平淡下去,可結婚九十九天,我才明白一個道理。
千萬不要以為自己是幸福的,因為幸福可以轉瞬即逝。
蕭寒意遵守承諾,沒有碰過我,卻絕情地拋棄了我。
我想他是終於受不了,才甩了我,誰會願意娶個一輩子不給摸不給吃的老婆?
煙頭燃到底部,燒到手指,我回神時鍵盤裡已落了厚厚的煙灰,秦念的頭像一直再閃:「怎麼不說話了?又在抽煙麼?」
「嗯。」
「不許抽煙,說了多少次了。」
「已經戒不掉了。」抽煙就像喜歡一個人,不知不覺會上癮,哪怕在意識裡驅逐一千遍,那個影子還是會跑回來。
「拿個條件跟你換。」
「什麼哦?」
「我,你不抽煙了,咱倆就和好。」
秦念你是不是忘了你當初罵我是癩皮狗?
你現在若無其事開玩笑,逗我玩特有意思?
你就知道我傻好欺負,我確實傻,你對我這樣,我不但從未責怪,聽你這麼說,我心裡還是興奮的。
我還沒敲過字去問,耳畔忽然有人大叫了一聲「啊——」
「和誰聊著呢?」牧神之腦袋湊過來,盯著電腦屏幕的眼睛重重地瞇了一下,隱約有寒光在閃。
除了愛咬人,大少爺又多了個不良記錄,三十好幾的人了,還喜歡和小孩子一樣啊啊地嚇唬人!
「你男朋友?」他從我的煙盒裡抽出一根煙,點著,繞到我跟前,就靠在電腦桌上。
「不是。」
我伸手把牧神之往旁邊撥,他一動不動堵在那裡,我根本打不了字,這傢伙肯定是故意的!
秦念一直問:「條件怎麼樣?」
我伸著胳膊艱難地打字,簡單回了一句「下次再說吧」就下線了。
牧神之似乎很高興,終於從電腦桌前讓出一個位置,把抽了半截的煙掐滅,邊講電話邊說:「一會出來吃飯。」
門口,他回眸一笑。
是那種薄唇略勾,很魅惑人心的笑,像是美好的陽光幻化成雪,漫進狹長的鳳眸,隱隱閃動,真的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