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兩隻手舉在半空，只悻悻地笑，一聲一聲地從胸腔震出來，陰森的意味像半夜枯樹上的貓頭鷹。
被牧神之牽著手領出來後，我很不安，我不知道他問起來我怎麼答，到包廂的路不長，我一直覺得自己是光著腳走在冰面上，又涼又滑，怎麼也走不到頭。
包廂門口，牧神之一只手隨意地揣在衣兜裡，一隻手遞來一塊孔雀藍色的手帕：「怎麼和洗了個澡似的！」
有什麼一滴滴的，沾濕睫毛，我才發現，冷氣這樣足的地方，也會有涔涔的冷汗。
「蜜蜜——」
我一愣，他一直喊我傅小姐。
「以後如果有人再這樣對你，記得大聲說拒絕，或者大聲喊我的名字。」
他的嗓音明明清清淡淡，可唇角的那抹笑意和眼角眉梢的認真，都讓我心跳加速的無可救藥。
我舌尖舔著齒根的最後一顆牙，手指也不自覺去揉耳垂。
牧神之安靜地捏住我的手指，放回原處，簡單的動作似乎是一種鼓勵和安慰。
他修長的手指真是漂亮，像用陽光洗過一樣。
回到包廂，牧神之坐下打牌和其他人有說有笑，似乎剛才什麼都沒發生。
他沒問，但我怕，我怕被人挖出我的過去。
我捏著高腳杯的手指不斷地搓著，連該摸哪裡都找不到位置，一口酒下去，嗓子眼就熱熱得像要裂開。
噩夢，一定是我喝多了出現幻覺，認錯了人。
阮七不可能出現在這裡。
如果真是他，我該怎麼辦，我逃不掉了，他會吃了我，殺了我。
我一杯接著一杯的喝，我覺得害怕，身邊卻連可以訴說的人都沒有，真是無助。
我要把自己灌倒，醉了什麼都能忘記。
邵秉函醉得不輕，一會喊我妹妹，一會喊我蜜蜜，胳膊肘撐著沙發墊子，一個勁兒朝我身上蹭。
他的拇指和食指捻著我的衣角，用剩下的指腹緩慢地在我腰間肌膚上摩挲，我喝多了渾身發軟，恍惚覺得是被幾根小羽毛撩得又癢又熱，卻動不了。
忽然，我身子一輕，被牧神之提小雞一樣抓到牌桌前：「幫我打兩圈！我去外面抽根煙。」
楚西承吐出一口灰白的煙圈：「在這抽不就成了，以前也沒見你這麼講究！」
邵秉函油炸大蝦一樣歪在酒紅色的沙發上，迷迷糊糊地吼：「蜜兔子，你怎麼還不滾過來？再不滾過來，你就去切腹！」
「喲，頭一次見邵二被一小丫頭灌倒了！妹妹，你……」楚西承不知道為什麼說到一半就沒說下去。
「老六，你專心點，還想輸我一座宅子？」
我暈乎乎地把骰子攥在手心裡不敢拋：「我不太會！」萬做底的牌局，他們拿豪宅賭著玩，我能玩得起麼我。
「沒事，贏了算你的，輸了算我的！」牧神之笑了一下。
「呀？」
「唔，對這樣可愛的小姑娘，我捨不得說謊。」
……
十三say：為嘛只看文不收藏不投票呢，點一點不麻煩呀，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