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著牆板,一步一步虛弱地朝廂房走去;腳麻得不行,只好隨地坐了下來。
望了望天色,嘴裡恨恨地低咒一聲,「他」試著起身,身體卻往一側摔去。
「公子,小心——」一火艷身影如般飛速而來,瞬間就扶住了將要摔倒的「他」。
「謝謝。」「他」抬眸,感激地看向來人。
來人看清「他」的那一刻,扶著「他」的手立即放開,猶如燙手的山芋;下一刻,「砰」的一聲響,「他」結結實實地摔了下去。
「他」冷哼了哼:「假慈悲——」
「假慈悲?」黃鶯譏笑著,「某個狠心的人連假慈悲都沒有,試問,那個人還有說教他人的權利?」
白了她一眼,「他」起身,暗歎了歎:原來,不管在哪個年代、哪個地方,都得自力更生、艱苦奮鬥。
「君莫笑——」身後傳來似咬牙切齒的聲音,「別以為你這樣子,表哥就會放過你;即使他放過你,我也不會放過你——」裝可憐?這招在她十歲就用過了,也沒見令狐表哥滋生半點憐惜之心。
「他」的腳步頓了頓,繼續艱難前移。該死的,早知道中午就不應該貪吃了,都是那該死的蓮子百合羹害的!現在倒好,真真虎落平陽被犬欺!
到的廂房,休息良久,「他」的精神頭才慢慢恢復了些。
在芙蓉殿時,上官如玉從不讓「他」吃寒涼的食物,只因「他」的體質虛寒。今天中午,令狐洛桑見「他」看了蓮子百合羹一眼,竟然給「他」盛了兩大碗,中途,還舀了一碗綠豆湯給「他」;害得「他」一吃完,午覺都沒得睡,直接在茅廁度過了一個時辰;一起身,頭暈腿麻,差點就掉進茅坑喂蒼蠅了!
「君公子,藥好了——」侍女端著托盤,恭敬而來。
君莫笑點頭,也不計較是誰吩咐的,直直端起藥碗,灌了下去。澀意在舌尖綻開,感覺全身的每個毛孔都縮了縮,最後,餘下苦味迴盪在腦海。峨眉不覺間已擰緊:雖說這良藥苦口利於病,但,這藥也未免苦的不正常了吧?感覺像是誰故意似的。
一個欣長的身影影印在門口,「他」看向四周,這才發現侍女不知何時已經離開,周圍寂靜得可怕。
「感覺如何?」好看的劍眉揚了揚,他緩緩而行,如散步在雲端。
翻了個白眼,「他」的嘴角撇了撇,卻是未答。
「喲呵,還以為某人很彪悍呢,沒想到幾碗清涼的湯就給打趴下了——」他坐於「他」的身側,伴著戲笑的聲音。
他的手心攤開,蜜餞靜靜躺在帕子上,散發著誘人的光澤。
喉嚨動了動,看見那蜜餞,「他」愈發感覺舌頭苦澀難忍;只好轉移視線,看向他處。
「喂,你幹什麼?」「他」略略慌張地看著他,見他傾身過來,只得一退再退,直至抵上椅背,再也不能退了。
「葉兒說,女人最怕吃苦,所以,我帶來了蜜餞呀~~」挑了挑眉,他無視「他」的緊張,直接把「他」禁錮在自己的身軀範圍內。
「謝了。」「他」沒好氣地道,罪魁禍首是誰?!好吧,對手指……「他」不應該好奇,更不應該貪吃。禍從口出,病從口入,看來的確不假。
「你這女人怎麼這麼彆扭?」他抓起一顆,飛快地伸進「他」嘴中,卻被「他的抵抗而頓住;丹鳳眼微微瞇起,繼而一笑。
「他」捂著被他咬痛的嘴唇,眼神凌厲無比:「你?!」
「他」剛張口,就被他塞進了一個果子,得意洋洋而挑釁地看著「他」。
痛並快樂著的感覺是怎樣的?那就是嘴裡甜得冒泡,唇上卻是痛得流血!「他」嬌嫩的唇呀,這下光榮掛綵了;舔了舔唇角,猩紅在口腔內充斥,伴著蜜餞汁,齊齊落肚。
染血的唇,帶著一股妖艷,散發出致命的誘惑;令狐洛桑的喉結不由動了動,唇間似乎還殘留著「他」唇上的柔軟,內心的渴望愈加的強烈。
見他的狹長明亮的眸子突地變黯,像是捲起颶風的漩渦,「他」的心顫了顫,放在身側的手不由探向腰間的香囊:織錦啊織錦,好久不見,看來,備著你絕對的未雨綢繆。
「該死,你對我做什麼?」令狐洛桑低咒著,狹長的眸子飄飛出縷縷銳利。
「當然是做你我不會後悔的事~~」看著渾身僵硬在那裡的令狐洛桑,君莫笑吹了吹織錦上的墨黑,杏眼笑成了一條線:織錦啊,這麼久沒用你,沒想到效果依然這麼好。
淬了毒的銀針在光亮中散發著陰森的光芒,令常人不寒而慄。可令狐洛桑只稍稍皺了一下眉,笑道:「若我衝開了麻痺,你可就乖乖待宰了~~」
「收起你那像狼一樣的目光,別噁心我~~」峨眉蹙成一團,君莫笑的渾身抖了幾抖:種馬一樣的人,「他」沒興趣。
「呵,你裝什麼高尚?」令狐洛桑不怒反笑,笑聲在屋子裡迴盪,「君莫笑,你敢說你與慕容勳、上官如玉他們就沒有一點肌膚之親?」
「我愛咋咋的,還輪不到你令狐洛桑置喙——」輕蔑地哼了哼,「他」朝外走去。
「喂,你別走——」見「他」真的邁步而行,頭也不回,他略略慌張。
「放心,兩個時辰內你全身的僵硬會自行解開,不會殃及你那播種的零部件,種馬同志~~」嗤笑聲越來越遠,隨著「他」身影的消失,聲音也漸漸消散。
心急如焚,只得無語地看著天花板,令狐洛桑第一次發現時間是這麼難熬。
直接無視黃鶯幽怨而狠毒的目光,君莫笑晃悠悠地離開了國師府;深呼吸一口,愈發眷戀自由的空氣;心似飛鳥,翱翔在藍天闊海中,久久不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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