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滿天,紅艷似火;青山隱隱,流水迢迢。
芙兒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桃林深處;門扉虛掩著,幾縷檀香肆溢。
「娘親——」芙兒進門,卻沒有想像中的情景,只得傾情呼喚;娘親的身子骨不好,這會能去哪兒?
她跑到院外,大聲呼喊,終於有人回應,卻是男子聲音:「伯母馬上就來。」
不久,一白衫男子推著輪椅走了過來,輪椅上正是羅氏;他倆的神色俊朗,應是相談甚歡。
羅氏見芙兒站在院外,笑道:「芙兒,回來了。」
芙兒點頭,默不作聲地走進屋裡,心中卻鬆了一口氣。
去年,也是這個時候,她的娘親不在房中;後來才知道羅氏被幾個不懂事的僧人捉弄,說是芙兒不小心得罪了霸道的香客,被人捆綁在殿外的石柱上;羅氏真的快速跑至那寺廟的殿堂外,這才知道上了當;沒想到,羅氏當場病情突發;若不是方丈及時趕到,羅氏恐怕命已歸西。
「哎,這孩子,生氣了。」羅氏無奈地道。
君麟笑了笑:「她是在擔心你。」
說罷,他依舊推著羅氏進屋;一抹光線照在芙兒的臉上,映出一層聖潔的淡淡光暈,君麟有些看得癡了。
羅氏輕咳一聲,君麟回過神來。
「芙兒,以後娘親出去的話,一定會留言給你的。呃,今天忘記了。」羅氏似乎不好意思道歉,尤其是有男子在此。
芙兒的臉色緩和了下來:「你們先休息,我去做晚飯。」算是原諒了她的娘親。
羅氏乾笑:「她這是自去年留下的後遺症。」
雖然她只是短短一句,但君麟已經猜測到了大概的事情,心中對羅芙的認識不免又加深了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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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兒,你的臉怎麼了?」羅氏放下碗筷,認真地看著她一側微微腫起的臉。
芙兒稍稍側頭:「沒什麼,不小心被野貓撞了一下。」說罷,繼續低頭用餐。
君麟細看著她的反應,知道她不願多說,轉頭看向羅氏:「伯母,多吃點,這樣身子才好得快些。」
羅氏點頭,不再多問;她知道自己女兒的性子,不願說的,打死也不會說出來的。
芙兒的菜做得好吃爽口,令君麟的胃口大開,比平時多吃了兩碗;羅氏笑了笑,女兒的廚藝可都是她一手鍛煉出來的,她比誰都清楚芙兒的菜有多美味。
芙兒卻微微蹙眉道:「公子在家也是如此麼?」好恐怖的飯量啊,竟吃了她的五倍!
君麟笑道:「看心情而定。」一如芙兒曾經的回答。
芙兒撇了撇嘴,不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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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呸!這菜真難吃!」蘇夕一口吐了齋菜於痰缽,語氣十分不滿:「哥,咱們明天就回去吧?」
蘇墨搖了搖頭,十分瞭然地看著蘇夕,繼續吃菜。
「蘇夕,不是你自己趕著盼著來這玩的嘛?」慕容勳似笑非笑,「怎麼,才待一天就急著回去做你的大小姐了?」
見她不語,慕容勳繼續嘲笑:「就你這嬌養的身子,估計沒什麼人家敢娶的呀。」
一番話,說得蘇夕臉上白裡透紅,紅裡泛青;最後,青白交加。
「墨墨,我說得對不對?」慕容勳還特地用手肘推了推蘇墨。
蘇墨抽眉:「不要把我扯進去。」 眼前的一對冤家,從小鬧到大,而他總是夾在那中間的。哎,可憐的人,悲催的命!
「墨墨(諧音,本為脈脈)不得語呀。」慕容勳愈加開懷,眸如秋水般看著身側的蘇墨。
蘇墨繼續抽眉,渾身忍不住抖了一下,掉下一地雞皮疙瘩;他有時候很好奇,像慕容勳這樣的男子,為何他妹妹還會喜歡的死心塌地?難道真的是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蘇夕看著慕容勳的眼神,心裡忍不住泛出醋意;本是清白交加的臉,立即憤然:「勳哥哥,討厭你!」
「知道了,繼續討厭去——」
慕容勳十分無謂的語氣,更是氣得蘇夕不行,櫻唇緊抿著,眼裡溢出一股澀意。
「你們還吃不吃飯?」蘇墨終於再次開口。
「不吃!」異口同聲。
蘇墨掃了一眼正鬧著彆扭的男女,淡然道:「撤了。」
「對了,寺裡沒有夜宵。」蘇墨淡淡地補了一句,蘇夕的臉再次泛黑,她可是沒吃幾粒飯的。
慕容勳笑道:「沒事,我去找君大哥。」
他可是經常無事時與君麟一起研究食譜的,弄幾個夜宵,小菜一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