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月公子已成為南國新王,慧絕天下的他力挽狂瀾,領導南國殘軍半月內擊敗仰光大軍!」這個消息如春日野草般漫延在今朝各國各個角落,於是,江湖上那曾經對惜月公子敬仰如神的很多小幫派,和江湖遊俠們,都紛紛去往南國投靠於他,就連一直是楚國附屬諸侯的左郡都暗中舉城遷往南國,這一舉動震驚今朝!
南國的勢利如日中天,據瞭解,惜月公子發了英雄帖,邀請他那些年在江湖上所有相識相交的好友前來南國參加他的加勉大禮,這一舉動如今成了江湖上最熱點的事情,到處都在議論紛紛。
穆子暉在得知此事時的第一個舉動就是即刻命人去接明月回倚龍居,因為他知道,惜月公子的身邊,再也不會清靜,伴君如伴虎,他不希望明月在那機關算盡的環境下生活。
而各國的朝政裡,也在關注著此事,特是楚國,當初惜月反擊仰光國時,曾向楚國文絕候發出密函,此密函便是講解若南國失陷的話,會給大楚帶來怎樣的劣勢,此時楚國也在與仰光打仗,若是仰光攻下南國,仰光勢力增強,那麼楚國打勝仗的機率將降低一倍,最重要的是,南國是農業強國,楚國這麼些年來全力重視商業發展,幾乎大部分的糧食都是由南國供應,如果南國失陷,那麼楚國拿什麼做軍糧去打仗,所謂,失去一個優勢就是增多一個劣勢,如果楚國失去糧食的供應,那就增多一個劣勢了。
所以當初仰光派重兵攻打南國時,楚國派了二萬職目騎前去助陣,幫助仰光一舉殲滅仰光大軍,但是,南國打完勝仗後,左郡卻暗中遷往南國,這豈不是以怨報德?所以,在此事件中,諸國都以為現今強勢的楚國定會攔截或阻止左郡的遷城,但事實卻往往出人意料,楚國沒有任何動靜。
而赫非族那邊,當幽井帶領的仰光大軍裡,出現了一身金甲的神將和三千神出鬼沒的熾目騎時,整個仰光軍營人心晃晃,動盪不安,而魔鬼咽那邊,赫非族放任讓他們搭建網橋,然後等到對方搭到離射箭的射程相近時,再放一把大火,將他們的網橋燒得精光,現在又換成仰光的人氣得七竅生煙。
這一連來的失策讓駐守在圖械平原的四萬仰光大軍軍心恍恍,而且,當天夜裡,圖械平原上空據說是出現了來自魔鬼咽的幽靈,黑色的無形之體,隨著風向動盪,飄蕩在仰光大軍的上空,帶著鬼哭狼嚎的詭異聲音,在仰光大軍的帳蓬中來回穿梭,陰風陣陣,嚇得一部分士兵逃之夭夭,軍心更是渙散。
接後,第三日,赫非族邊城的城牆上,出現了幾十架奇大的神弓,據說此計也是赫非族新上任的將軍天凡所獻,神弓和巨箭都是他親手所製,巨箭頭包著油布條,被點燃後,由大司馬,天凡和另外幾位赫非族武藝高強的首將同時向仰光大軍射去……
圖械平原上空熊熊大火,煙霧瀰漫,就這樣,赫非族不費一軍一卒,竟在短短三日時間內便將仰光大軍趕出圖械平原,赫極應允當初的諾言,封天凡為司將,赫非族舉國歡騰!
而原本攻佔了仰光幾座城池的駐地楚軍,也全力擊退了仰光的襲擊,並又搶了一個城池回來,這讓仰光國偷雞不成反蝕把米,這接踵而來的層層打擊,給了光玄王當頭一棒,氣得他當場吐血倒下,之後便重病不起……
……
穆子暉坐在盤龍殿裡,與遲遠峰下棋,吳言、吳聲和吳視坐在一旁看著,室內安靜如時間靜止。
正當穆子暉舉起手中黑字,正要落下時,原本安靜的燭火跳躍,三吳即刻起身衝出去,果然,趙爭捂著胸口飛躍而來,嘴角滿是鮮血。
吳聲和吳視二人扶他坐下,吳言皺著眉頭為他輸入力氣,然後遲遠峰即刻拿出準備好的藥去給他服下,再為他檢查傷處。
穆子暉持起指間的棋子,默默攪亂了棋局,將黑白二子慢慢分著,再裝回二個瓷罐中,眼眸一直沒有去看旁邊忙壞的四人和受傷的趙爭,整個盤龍殿氣氛緊張,只有穆子暉,似乎依然波瀾不驚,趙爭閉著眼睛,呼吸有些重,卻沒發出任何聲音。
遲遠峰終於為他把胸膛上的傷口包紮好後,趙爭睜開眼睛,微喘著氣對穆子暉說:「一切順利,按計劃完成!」
「傷勢如何?」穆子暉卻低沉著聲音問遲遠峰。
「外傷嚴重,傷口都有毒,筋脈受損,看來那些人想置他與死地。」遲遠峰皺著眉頭道。
「果真如主人所料!」吳視憤憤道。
「老鬼留下的三個瓶子,不要讓他有事。」穆子暉起身,從身邊拿出一個小木盒往桌外推了推,垂著眼眸往外走去。
「唉……」遲遠峰深深的歎了口氣,歎得所有人都瞪著他,包括一向溫文的吳言。
……
東潛寺,深深的寺院中新建了一座小而華貴的殿堂,幾個黑影瞬間逝過,在這小小殿堂面前跪下稟報道:「參見陛下!」
「事情進展如何?」殿堂裡傳來低沉卻充滿威迫的聲音。
「一切順利,我們抓到了矛啟,並將趙爭打成重傷。」黑衣人鞠躬殷切的道。
「順利?順利?」裡面的聲音沉沉,帶著一絲疑惑,安靜了好一陣子後,坐在龍椅上的太宣王心想:「暗藏的二千高手出馬,他的人也是凡人,又非神仙,順利也正常。」
於是起身道:「將矛啟好好關壓,綁住他手腳,點他啞穴,等他醒後,帶來見朕!」
「遵命,陛下!」
……
楚國皇宮,楚韋坐在御書房裡,聽著暗使的稟報,手中杯茶不禁滑落,驚愕的瞪著眼睛,半晌,揮手讓暗使離去,望著這象徵著權勢和富貴的御書房,他的眼中滿是悲涼,喃喃道:「大劫將至,大劫將至!」
「韋王!」身後傳來沈塵揚的聲音,楚韋心中一怔,才驚呼道:「不妙,我中計了,你快快離去。」
「來不及了!」沈塵揚歎了口氣,坐下來,端著宮人送來的上等好茶,慢慢品嚐起來,表情仍是波瀾不驚。
楚韋只感覺自己雙腿發軟,驚愕震驚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望著沈塵揚,嘴唇翕動,半晌才說出話來:「親兄弟啊,親兄弟啊,我是萬萬沒想到啊!」
「我想,他不會將你如何的。你只要想透一些,你並不在乎名利權勢,只要不插手管閒事就會沒事。」沈塵揚望著他真誠的說。
「我不管?我當然可以不管,可是他居然利用我,你是我請來的,我請你來商議國事,可是,卻要害你被他囚禁,我甚至還是到剛剛才知道。」
楚韋站了起來,在沈塵揚面前來回走著,激動的繼續說:「我暗中派了人去查查,原來他真如穆子暉所說,他根本沒事,而且,他居然私下令讓駐守在赫非邊境的軍隊去偷襲赫非族……」
「你說什麼?」這一下,沈塵揚有反應了,倏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喊道,因為他知道,楚修在赫非,並且做了將軍。
當楚韋得知楚修現在的處境後,心中十分矛盾,一向傳統古板的楚韋很在意國界之分,但是他也很理解楚修現在的處境,而且現在今朝國勢混亂,這些事情根本說不清楚。
「我們得想辦法通知修兒!」沈塵揚喃喃道。
「還有一件事,塵揚。」楚韋站下腳步,望著沈塵揚鄭重的說:「他要對付穆子暉!」
沈塵揚一怔,歎了口氣道:「這是遲早的事,只不過,不知又要有多少人遭殃了。」
「我真是不明白,現在亂世動盪不安,各國相爭,他為什麼非要起內亂。」
「因為穆子暉才是他最大的心頭之患,穆子暉對他來說,比征戰天下更難對付,所以,趁這個亂世,穆子暉又在瞻前顧後時,他才能更好對付他。」
「瞻前顧後?穆子暉?」
「穆子暉的隱藏勢力大部分都用在了穩固大楚軍力之上,這一點,難道你不明白?他的人,隱藏在今朝諸國,皇上以為他在國內已經沒有了勢力,可是卻忽略了他在它國的隱藏勢力,他還是小看穆子暉了,雖然隱匿了十年,但是我知道,穆子暉還有很多勢力我們都沒看到。」
沈塵揚說完這句話,拍拍楚韋的肩膀認真的說:「你不要管這麼多了,不要管!」
沈塵揚離去後,楚韋遠遠看著他的背影默默念道:「我怎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