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修長的身子,緩緩從高台上走了下來,噙著陰沉的笑花,他一邊品味著一身清雅素裙的路吉利,一邊言中帶著無盡譏諷:「怎麼?你是來求我嗎?」看著眼前沒有一絲軟弱的路吉利,他的目光亦然無情:「我好像記得你說過你絕不會後悔!我也說過,就算你哭著來求我,我也不會原諒你!」抬眸,對上這雙危險的桃花眼,雙手握拳,隱忍內心的委屈,一言不發,可他卻並不罷休:「怎麼?氣憤了!如今,你好像沒有籌碼,我也沒有理由,將如此珍貴的冰魄!」這時,他從衣兜裡拿出那塊像水晶般剔透的冰魄,在手掌中把玩,吉利的目光一下子鎖在了他的手掌中,面色緊張,他接著說:「借給一個曾經羞辱過我,掌摑過我,輕視過我的女人?本王還不至於如此自討沒趣!」
「你到底想怎麼樣?」
「那要看你嘍!」
「你...」狠厲的眼對視著陰鷙的他,咬著唇肉,內心掙扎了片刻,突然,一向自尊心超強的她,為了救母,雙膝一曲,咚地一聲,她跪在了殷莫的面前,垂下了頭。
「求你把冰魄借給我!」無盡的委屈灌滿了路吉利驕傲的心腔,她第一次如此鄭重其事地向人下跪,不爭氣的眼淚無法控制地奪眶而去,在地面上綻出水花。
殷莫震驚了,他沒有想過,要讓她對他如此低聲下氣地下跪求他,難道,她就想不到別的辦法來說服他嗎。
內心因為她的下跪並沒有感到滿足,反而有一股想說又不能說的糾結心情,讓他失望不已。
大殿四周,在場的鬼婢鬼奴,跪目圓睜,交頭接耳,指指點點。
殷莫並沒有因為她的下跪,就輕易將冰魄交給吉利。
收了收眼底的震驚,冷肆的話從吉利的頭頂吹來,他一邊扶起拋棄自尊,低聲下氣的路吉利,一邊依然發難地說:「我要得不是你卑微的下跪!」
抬起淚濕的臉,咬著牙根,詢問道:「那你要的是什麼?」
「你知道的!」
眸光一怔,從他那雙危險的桃花眼中,路吉利已然猜到了幾分,可是,朵蘭她...而且,自己並不想...但是,病床上岌岌可危的媽媽還等著冰魄續命。
她緊握了一下雙拳,雙眸一狠,內心的擔憂統統比不上母親重要,「好,我嫁給你!可以吧?」
這句話終於從她的口中說出,殷莫提著的一顆心終於落下,陰邪的笑意飛上他的臉,儘管他看得出她並不是心甘情願答應他,但是他不在乎,因為,他會用以後的時間愛她一生一世。
「你早這麼做!你的母親也就不用承受那些痛苦!」
狠戾的目光瞪向邪肆的殷莫,一陣呼閃呼閃:「卑鄙!無恥!XX你媽,XX你爸,XX你祖宗十八代,你從小缺鈣,長大缺愛,姥爺不疼,舅父不愛。左臉欠抽,右臉欠踹。驢見驢踢,豬見豬踩。你....」路吉利盯著他,狂念著,哈哈∼當然,這些不文明的話只是出現在她的心底,嘴上還是不能跟他硬碰硬,絕不能在怒火上灑油添柴,不然,之前所受的不就白白受了嗎?
路吉利沒那麼笨!
不自然地對他笑了一下,伸手一抓,撲了個空,急得她一陣色變。
「你幹嘛?給我!我已經答應嫁給你了!你想反悔呀!」
唇角一勾,「這個,我會給你,不過,那也要等我們成了親,才能給你!」
「不行!我媽媽等不了!」
「那今晚,我們就立刻成親!冥界跟人界是有時差的!」
瞪著這個奸詐的好色鬼,「好!今晚就今晚!越快越好!要是來不及救我媽媽,我會拚死也要讓你給我媽媽陪葬!」
「好!」笑花一綻,「本王的鬼後夠有魄力,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
「呵!是嗎?」冷呵了一聲,做了一個倒胃口,要吐的搞怪動作,雙眸不屑一翻。
「來人!帶鬼後去後殿準備一下!今晚本王大婚!哈哈哈∼∼」
仰著小臉,滅了他一眼,路吉利氣呼呼咬著牙關,雙手背後,從他的面前趾高氣揚地飄過,接著跟著那些鬼婢,朝著他的後殿走去。
白紗逸裊,爐香沁心,坐在那座叫籮裳的女人住的宮殿中,路吉利不知怎麼滴心中泛起一股無名的怒火。
「又是這裡!她似乎跟那個叫籮裳的女人,總是形影不離!這麼大的鬼王宮,他為什麼偏偏將她安排在這個女人住的地方?她,路吉利絕不做任何人的替身!絕不!」
一臉無精打采,路吉利像一尊任人擺弄的連線木偶,在一群嬌小恭敬的鬼婢折騰下,一身黑色冥界新娘,頭束紫金花冠的路吉利就這樣被她們給打造出來。
厚重的嫁衣,華貴的妝扮,攜著一絲被逼的不滿,吉利實在是忍受不了了。
母親臥床垂危,自己被逼下嫁,姐妹情誼難保,以後她將永無天日,死守在這陰氣瀰漫的鬼王宮,度去她花樣年華,而且,依照那個殷殤所言,如果朵蘭是真得喜歡上了這個殷莫鬼王,那她豈不是奪人所愛,痛苦三人,她不想日後朵蘭因為這件她也不想的事,跟她反目成仇,連姐妹也做不成。
越想越覺得煩燥,眼前成群結隊的鬼婢忙忙碌碌,身形閃動,路吉利只覺得壓抑的怒火,已近暴發的邊緣,倏然起身,撩開礙眼的流蘇,對著一眾鬼婢大吼了一聲:「好了!」揮去鬼婢插來的頭簪,一把摔在地上,多層的袖子一捋:「你們統統給我滾出去∼∼,我不穿不戴不弄了!」
眾鬼婢見路吉利大發雷庭,以為是她們伺候不周,一個個顫慄著小身板,嘩啦啦地全跪在了地上,「鬼後恕罪!奴婢們知錯!請鬼後責罰!」
看了一眼她們,路吉利並不是想將她們當成出氣筒,小臉一難:「你們快出去了!讓我一個人靜靜!你們不要再弄這些鬼名堂了!」身為現代新思想的她,最反感這些繁文縟節,循規守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