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夜,如歌的腦海中不由又想起了他。
喝下忘情露的他會徹底的忘記自己吧!
如歌不自覺的淒然一笑,如被寒雨吹殘的嬌嫩花朵,
上次被關在天牢,如歌想要逃出去,為她想要復仇,再一次被關在天牢,東方夜還活著,卻像個失憶的人一般忘記了自己
如果一對戀人其中有一個失憶了忘記了對方
剩下的另一個人該怎麼辦呢?
見面卻形同陌路,這種感覺才是真正令人痛徹心扉,彼此還能夠接受對方嗎?
孩子
這是她跟東方夜的骨肉,幸好也是這個孩子的到來,才給了如歌活下去的希望
「看來你在這裡過得還不錯。」
東方傲天冷冷的聲音突然在如歌的耳邊響起,本就陰寒的天牢加上這冰冷的語氣令如歌不由打了一個哆嗦。
如歌有些吃驚的看著東方傲天,夕陽落下的餘暉從僅有的一扇小小的窗戶中投射在他身上
如刀削般的側臉在光線的渲染下更顯那種陰沉、眼眸明亮卻猶如他的語氣一樣的冰冷
背著雙手,一身天子龍袍,他永遠是那種高高在上,像神一般的俯視眾生,也同樣的漠視別人的生命
牆上掛著各種懲罰犯人的刑具,空氣中除了皓月說的腐臭的味道外,還有一種血腥的味道,東方傲天皺了皺軒昂的劍眉,鼻子急速的煽動兩下
他還是第一次來天牢這種地方
而那個能受到他如此重視的小女人居然看著自己就像面對空氣一般的無動於衷
「你難道就不想跟朕說點什麼,譬如說孩子……」
東方傲天打發走皓月後,臉上並沒有驚喜,而是震怒,因為他清楚這個孩子不是他的。
他一直認為自己是如歌的第一個男人,然而現在這個女人卻給自己帶上了綠帽子,他如何不氣,不怒
當愛轉化成恨,東方傲天一直想要如歌屈服,現在自己似乎擁有了她最致命的籌碼
聽到孩子兩個字,如歌的雙眸中充滿了母性的光輝,臉上也開始動容,東方傲天是個聰明人,如歌也是,所以她第一時間就猜想到了東方傲天的心思
想用這個孩子要挾自己這無疑成為自己最致命的弱點
「我……我求你,只要你讓我把孩子生下來……」如歌艱難的說出懇求的話
「你在求誰?」東方傲天臉上帶著小人得志般的陰森笑容,這個女人終究是敵不過他的,只要是人,就會有弱點,尤其是女人
「我在求您,皇上。」當把卑微和怯懦轉化成母愛的一部分後,如歌又有了勇氣,這種勇氣讓她哪怕做出任何犧牲都在所不惜
「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嗎?」東方傲天依舊不冷不淡,繼續緊逼如歌,他要看這個女人徹底的屈服在自己腳下
如歌看著東方傲天那張有些洋洋得意的醜陋嘴臉,心裡用最惡毒的語言咒詛他,然而現在她必須像這個男人屈服,不為了自己,只為了肚子裡的孩子
尊嚴
他想要踐踏的無非就是這兩個字
而這兩個字,也是人除了性命之外最珍貴的東西
兩滴清淚順著如歌精緻的面頰滑過,滴落在雜亂的草堆上,消融不見,然而那兩條淚痕卻像一個印記般的留在臉龐,無聲的述說著屈辱和無奈
如歌緩緩的站起身,她從容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然後卑微的屈膝
當雙膝接觸地面
驕傲的頭顱低垂
淚水終於像是絕提的河水,盡情的宣洩
枯黃的乾草上出現了觸目驚心的紅
那是血
清淚混著被緊咬的嘴唇上的血一起滑落
哪怕光線黯淡,東方傲天也看到了枯黃乾草上的顏色
他突然間覺得,卑微的跪在自己眼前的如歌,並沒有給自己帶來任何征服的快感,眼前的她雖然跪著卻依然驕傲著
她已經於天牢融為了一體,與整個大地融為了一體,與天融為了一體
而自己的卻是那麼的渺小
這種挫敗感令東方傲天感到無力
他來的突然,走得無聲,甚至沒有再對如歌惡語相向,或許是他認識到了真正卑微的是自己
出了天牢東方傲天無力的看著天空,夕陽的餘暉是那樣的美 ,他要殺了她的孩子,就永遠都不能在看見她,他可以折磨她,關押她,可是想到她死,他心痛的,痛的讓他無法呼吸。
「歌兒,朕要拿你怎麼辦!」
如歌像一團泥一樣,跌坐在牢房,「東方傲天你會放過我們母子嗎??你會嗎??」如歌低喃這!
「緣起緣滅,一切隨緣吧!」那個熊仁突然開口。
如歌兩行清淚,「緣起緣滅,一切隨緣吧!」
砰!
牢房的門被打開了,幾個侍衛上前將如歌架了出去。
如歌沒有問,如果老天真的不讓她留下這個孩子,那她會選擇和陪她的孩子。
冰冷的書房中,東方傲天負手而立。
侍衛將如歌放下,轉身離開。
「你要怎麼樣?」
如歌問出此話覺得自己好可笑,如歌已經看見桌子上那碗藥汁,應該是為他和孩子準備的吧!
「把它喝了」東方傲天伸手將藥碗拿到了如歌的面前!
如歌沒有接過,抬頭俯視這天一樣的男人,東方傲天一絲的冷笑。
「他沒死??」冰冷的話讓如歌一顫。
「東方傲天你已經擁有了天下,為什麼不能放過我們那!他是沒死,你見到的那個就是他,東方傲天你就是殺了我,殺了他,殺了孩子,你會有快感嗎??不會,因為你犯了最大的錯誤,那就是你動情了!我死了,還有孩子陪著我,你殺了他我們依然可以在地下相遇,你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如歌不在乎了,什麼都不在乎了,緣起緣滅也許她來這裡就是錯誤。
東方傲天沒有怒,端著那碗藥「朕要說這藥是安胎藥你信嗎?」
如歌抬頭,東方傲天的眼眸猶如黑潭,讓人看不見底。
「我信!」如歌接過藥水,混著淚水慢慢的滑入了喉嚨。
東方傲天起身笑了,誰也沒有看到他眼中罩上了一層薄霧,她信了他一次,他會給她一條生路,但他會永遠囚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