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見到你了呢···」楚流嵐似是低喃又像歎息的話把妖嬈剛剛歸位的魂魄又震飛了~~
面對妖嬈很明顯的失神,楚流嵐多日以來滿是陰霾的心情終於開始放晴,也只有這時候楚流嵐才會感激爹娘給自己這副容貌。
「呃,你打算這麼看我多久?」有些僵硬的後背告訴自己,她已經在床上一動不動的躺了很久了。
楚流嵐的笑容中飄渺裡帶著絲絲真誠,悠然道:「不知道~~」
妖嬈黑線了:「把你那勞什子面具摘掉吧···」
楚流嵐挑眉道:「你不喜歡?」
妖嬈搖頭,緩緩從床上坐起來與楚流嵐對視,無奈道:「百里楓和皇甫逸文就在隔壁,若不想身份曝露你還是做雪域的好。」
「你怕他們對我不利?」所以她是擔心自己的吧,真不明白一向自信的自己,為何面對這個女子的時候總是有很多的不確定。
妖嬈覺得誠實是自己最大的優點,所以很懇切的搖了搖頭:「若他們知道我跟楚流嵐認識一定會把我當盜賊同黨···呃,是你自己說你是什麼俠盜的,跟我沒關啊~~!」挺漂亮的一張臉啊,幹嘛黑成那樣!
楚流嵐陰沉這一張臉想著是不是應該一把掐死她算了,不顧父親的勸阻,甚至不惜擅自動用青衣盟的人脈,為的就是在百里家對她不軌之前將她救走。
可他一路辛苦換來的卻是寧降雪急於撇清關係的態度,楚流嵐自嘲的笑了笑,沒想到一度清高的自己會在她的面前屢屢受挫,這算不算是自己拒絕女人的懲罰?
直到一雙手貼近自己的面頰,楚流嵐才發現自己竟然失神了。萬一此刻有歹人前來他幾條命都不夠給的,女人,還真是禍水···
楚流嵐感歎的工夫,妖嬈已經將他戴在臉上的面具輕輕的摘了下來,面具下的男子雖然臉色不見紅潤,可比分別時虛弱的狀態好了太多了。
「你沒事了,真好~~」壓抑不住心中不斷湧現的歡喜,妖嬈伸出雙臂直接摟上了楚流嵐的頸項,在楚流嵐明顯的僵硬中將翠竹般俊逸的男子抱了個滿懷。
剛剛紫鳶帶來的低氣壓終於徹徹底底的消失了,先前她還可以告訴自己楚流嵐跟著自己是為了解毒,可是危難之時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捨身相救也讓她明白——這男人是真的為她好的。
突如其來的擁抱讓楚流嵐心裡一暖,雖然屋內沒有外人,但現在的舉動對他們來說的確有失規矩,他不願她的名節受損卻又實在不想推開她,只能放鬆了身體任她死死的抱著,靠在她耳邊輕聲低喃著:「我沒事,我來接你了。」
在妖嬈將紫鳶帶進客房的時候他就已經到了,百里楓將皇甫逸文安頓在隔壁後便離開了客棧,而他也住進了緊挨著妖嬈的另一側的客房。
憑他的耳力妖嬈和紫鳶的對話他聽了十之八九,確定妖嬈房內沒人之後他才閃身進來的。望見房中安睡的女子時他還有些氣憤,這女人睡覺都不知道扣門,若有男子在此刻推門而入,見到房中睡得香甜的女子不知會發生什麼危險的事情。
只是此刻的楚流嵐沒有心情對妖嬈進行安全教育,他更擔憂的是這女人會不會真的對自己一點好感都沒有。
妖嬈似乎沒聽見他的話,努力的感受著自己狂跳的心臟漸漸歸於平靜。在楚流嵐一臉的不解中輕輕放開他的頸項,淡然說道:「楚流嵐,我不會跟你走的。」
楚流嵐瞳孔微縮,輕垂下眼簾蓋住了自己的情緒,片刻後問道:「因為紫鳶?」
妖嬈蕩漾的笑容中有著微微的苦澀,這麼好的男人擺在自己面前她都不要,她是心理有問題還是老年癡呆了?
「怎麼可能···」
「那是為何?」寧降雪於他來說就像是還未被人知的寶物,明知放在身邊會有危險卻又忍不住想要靠近,只是自己沒辦法像每次盜寶一樣拿起就走,他第一次想要顧及女人的意願,即便她的說法可能令他痛楚。
「楚流嵐和寧降雪之間隔了太多的東西,身份也好地位也罷,雖然都可拋棄卻又必然相隨。」妖嬈定定的望進楚流嵐的眼底輕聲道:「只要我還是寧降雪,我和你的關係只可能是官和匪。」就算皇甫瑾對自己無意,但瑾王妃不可能送給別的男人。而青衣盟的老頭原本就看不上自己,就算他對自己沒意見,也不可能讓整個青衣盟成為翼國朝堂的敵人。
所以,寧降雪跟楚流嵐之間就算沒有千山萬水,也有著填不平的溝壑與懸崖。而她寧妖嬈能夠如此冷靜的分析自己的感情,也就說明她對楚流嵐根本就沒有用情,又或者,楚流嵐在她的心目中真的只是個長得好看的男人而已···她還真是個冷情的人不是麼···
楚流嵐本來就不怎麼好看的臉色此刻白得有些透明了,半晌後輕輕吐了口氣說道:「那百里楓呢?」
妖嬈毫不避諱的坦然一笑道:「不論是百里楓還是落葉,都注定只是寧降雪的過往。我現在唯一的願望就是家人平安,等皇甫瑾綏陽的戰事一了便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避世而居。」
楚流嵐仔細的搜尋者妖嬈臉上的表情,片刻後笑了:「你後半個願望比較難實現。」
妖嬈無奈的點了點頭:「不過有希望總比沒希望過得快樂些。」
楚流嵐微微沉吟了一下,像是終於做了什麼決定似的,再度抬頭落寞已經不復存在:「無論如何,我都會幫你。」說罷沒等妖嬈反應便起身從窗戶飛身而出。
其實你可以走門···妖嬈黑線萬丈···
只是——不要對我太好吧,我不想愛上這裡的任何男人···我想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