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黑,她這是在哪裡?
妖嬈迷迷糊糊的想起身,卻覺得四肢無力,像是被拆卸重組了一般。她怎麼了?
山洪!
游離的意識突然收攏,妖嬈覺得心臟猛地一跳——她們遇到了山洪,然後呢?
皇甫瑾,她好像看到皇甫瑾了!
她喊了一聲:「扔!」
抱著自己的楚流嵐應該是聽懂了自己的意思吧,那個小鬼,好像被拋出去了吧···
可是她向來指哪兒打哪兒啊~~這次有沒有扔錯方向?!呃,有楚流嵐,那人應該比自己靠譜吧~~
···她死了麼?···
「爺爺,他們什麼時候能醒啊?」
「這個姑娘只是嗆了水,應該沒有什麼大礙。」
「那個哥哥呢?他長得好漂亮啊~~」
「呵呵,芍葯喜歡他麼?」
「喜歡啊!等芍葯長大了,要嫁給哥哥做娘子!所以爺爺,你一定要治好他哦~~」
「呵呵,芍葯,你才五歲,而且大哥哥已經有姐姐了~~」
「姐姐是他娘子麼?可她都沒有哥哥好看呢~~」
「危險的時候用自己的身子護住她,有這樣情意的人不是兄妹就只能是夫妻了。」
「為什麼不是兄妹?」
「芍葯覺得是麼?」
「···肯定不是···兄妹的長相怎麼可能差那麼多···」
「呵呵,傻妞。」
「芍葯才不傻呢~~爺爺,他們不會有事吧?」
「那個公子為了保護她承受了所有的衝撞,光是那些皮外傷便數不勝數了,而且他內息不穩應該還有內傷。爺爺會盡力救治的,芍葯不要擔心了。」
朦朧中感覺有人扶起了自己,一隻有些枯瘦的手捏著自己的下顎迫她把嘴張開,藥丸入口,涼氣從口內散到四肢臟腑,妖嬈呻吟了一聲,緩緩張開眼——
一個四五歲大的小女孩正在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圓乎乎的有些嬰兒肥的臉蛋兒,一雙大眼閃著純真透著光輝,及肩的頭髮綁成了一個麻花辮,額上齊齊的劉海兒襯得小姑娘更是可愛。
妖嬈的目光不自覺的柔軟了起來,聲音沙啞的問:「你叫芍葯?」
芍葯一見妖嬈醒來小臉兒上的表情複雜了一下,聽見她叫自己的名字下意識的問道:「你怎麼知道?」
身後一個有些蒼老卻透著清韻的聲音說道:「姑娘剛才便轉醒了吧?」
妖嬈有些費力的轉頭想看看身後扶著自己的人,身後的人似乎也明白了她的意圖,用被子在她背後墊好,起身挪到窗前的凳子上。
白髮鬚髯的老者,一身麻布的長褂讓他有些瘦削的身材更顯修長。妖嬈忽然間明白為什麼說白髮皺紋不能代表年齡,因為老者眼中若隱若現的精光,一身超然於塵世的氣質,怎麼看都不想個七老八十的人。
妖嬈虛弱一笑說道:「隱約能聽見有人說話,可是張不開眼,多虧了老人家剛剛的藥丸。」
感受著漸漸恢復知覺的四肢,越來越清晰的頭腦,妖嬈判斷,剛剛的那粒不是毒藥~~當然,人家要是想要自己死當初不救就可以了,何苦費這麼大個勁。
老者洒然一笑,似乎對自己救人一事並不在意,一邊起身一邊說道:「姑娘雖然醒來但是身子還很虛弱,有什麼需要可以跟芍葯講,老夫先去看看隔壁的公子。」
妖嬈聞言下意識的問道:「老人家說的是誰?」
坐在床邊的芍葯此時接話道:「就是跟姐姐在一起的漂亮哥哥啊~~」
跟她一起···莫非是楚流嵐?那剛剛自己聽到什麼內傷外傷的難道是他?這個白癡還中毒了好不?!!
「老人家——咳咳···」妖嬈忽然坐起一個激動咳嗽了起來,芍葯體貼的拍撫著她的後背,老人則頓住了腳步轉身微笑:「姑娘莫急,那位公子傷勢雖重但基本上都是外傷,並無性命之憂。」
妖嬈聽到「性命無憂」四個字心下一鬆,緊接著眼前一花靠回了被褥上。
外傷···外傷···什麼樣的外傷?妖嬈腦中忽然浮現出一幅手斷腳殘滿臉傷痕的畫面,呃,不會那麼慘吧···妖嬈閉了閉眼,她好想去看看。
那個水墨畫般清雅的男子,那個溫暖讓人安定的懷抱,妖嬈開始覺得楚流嵐跟著自己也許不是為了她的血,或者說楚流嵐的意圖在變,至於變成什麼,妖嬈卻不敢去想,與其讓現實再打擊自己一次,不如退回自己的龜殼內逃避一切。
那張被自己刻意遺忘的臉似乎又清晰了起來,就當是自己自作多情吧,就當楚流嵐接近自己就是為了解毒吧,因為愛情這東西,她已經懶得去碰了。
芍葯看著忽然安靜下來的妖嬈,以為她累了,幫忙整理了一下被褥悄悄地退了出去。
直到室內只剩下妖嬈一人,她才再次睜開眼環視四周。
簡而不陋的木屋,木質的桌椅雖然很普通但可看出主人是個愛乾淨的人。正對著門口刷的雪白的牆壁上寫的是一首,妖嬈定睛一看不禁覺得怪異起來——
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難道這個時空和自己那個在某個時間段是交疊在一起的?或者這一模一樣的詩句出自另一個穿越者?
妖嬈自嘲的笑了笑,這種時候想這個似乎是多餘的,盡快養傷才是關鍵。
若是這附近開始出現泥石流,那水患嚴重的地區呢?自己還來得及趕到那幫忙麼···
妖嬈憂鬱起來。
「姑娘。」剛剛出去的老者再次邁進屋內。
妖嬈側目看了過去,老者說道:「不知跟你一起的公子是否中過毒?」
妖嬈瞬間白了臉,難道,毒發了?